“可以啊!”不遠處的燕妮忍不住感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咱們已經老嘍。”

“嗯,這小子前途無量。”作為對手戲最多的張嘉義,沒有比馬德福老爹更有發言權的。

這段表演讓人動容,正是因為演出人物的掙扎與渴望。得福是習慣壓抑情感的人,直到祖峰演的白老師主動提這個話題,他昂揚的面孔上才第一次露出沮喪,說自己家沒有水窖和驢。

蘇澤演的馬德福,從開始就充滿隱忍感,無論扶貧還是情感,所有都往自己心裡憋。

雖然和水花沒有走到一起,但一直關心著她,一直希望她能過好。看著水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他打心眼裡高興。

身為對手,自己每次爆發都能被蘇澤輕描澹寫的接下,彷佛一灘深不見底的湖水,無論多大石頭砸下去都古井無波。

怪物!

合作過這麼多演員,別說年輕人,就算老前輩也沒有這種水平。那種感覺還不是針尖對麥芒的壓迫,同等級之間的飆戲碰撞。

而是包容,彷佛無論你出什麼大招,這小子都能接下?

以柔克剛!

海納百川!

“在我心裡,湧泉村就是我的根!”

“但是這根扎的太深,現在也吸不上水了。”

“我們搬出去,不是為斷根,而是為……”

劇情來到搬遷之前,剛當上代理鎮長被撤掉,又被派來啃硬骨頭,軟硬都走不通,原本理解支援他的老太爺又自殺……

生活像重錘,把馬德福的精神意志壓到只剩最後一根稻草……

蘇澤獨自坐在廣播室,明明沒人,卻彷佛面對無數雙複雜的目光……

“人有兩頭根,一頭在老先人手裡,一頭就在我們後人手裡。”

“我們後人到哪兒了,哪兒也就能再紮根。”

說道動情處,嗓子一啞,鼻頭一酸,兩滴淚無聲落下。

“好!”

全場鼓掌,孔升第一個帶頭,眼圈通紅,這段獨白絕了!

因為孔升明白,只有觀眾情緒到的時候,適度扇情才是意義的,蘇澤的表演到了。

動情了!

但沒想到更動人的戲竟然還在後面,得福為村裡難通電的問題,四處求人,蹲點幾天都沒能幫村裡通上電,可就在這時候……

嫁人後丈夫殘疾,為尋求好出路,一個人用板車拖著殘疾的丈夫和孩子,走七天七夜四百多公里的水花,竟然在晨曦裡……

出現在德福的眼前!

蘇澤望著她的身影,不可思議先認真看一眼,身體不由自主前傾,逐漸笑出一排燦爛的白牙。

水花站在斜陽底下也笑了。

蘇澤又略帶羞澀撓著頭,眼裡含著淚光。

此時無聲勝有聲。

在孔升看來,得福和水花的故事一直是支線,但卻寫得很妙。劇情發展到雙孢孤種植成功,水花找小馬申請,那短短几分鐘也是讓人看得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