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當年的工友一起注視著廠子爆破,站在這個地方最後一絲痕跡就此湮滅。

坐在公交站臺,突然慌張地摸著自己口袋,找到身份證後鬆一口氣,安定地坐在那裡等車。

身份證,一個最能顯示身份的小證件,而這個是餘國偉過去最不看重的,但現在,他緊緊地小心翼翼地揣在手裡。

直到最後一場戲,定格在一輛發動不了的公交車上,一群人木然地坐在車上,發動機嗚嗚咂咂地悶響,但車就是動不了。

蘇澤坐在靠窗的位子,頭抵著車窗,目光空洞,表情麻木。

突然下雪了,一切都結束了,奮力想要抓緊的命運,最終甩下他絕塵而去,餘國偉就那麼呆坐在一輛發動不了的公交車上,路在何方,沒人知道。

公交車司機不合時宜播放音樂,是那首鑲嵌在一代國人記憶中的好日子: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散發著荒謬氣息的殘忍,一代人被荒廢掉的命運,怎麼可能重頭再來?

“結束了。”直到最後鏡頭,蘇澤有種悵然若失,百分百理解餘國偉看著工廠倒塌的心情。

平心而論自己跟這個角色很多相似之處,一樣的執著,一樣的堅持,一樣的鑽牛角尖。

不同是自己對演技的追求,而他……

生錯在一個時代!

“想什麼呢?”江一燕坐過來,靠的很近,成熟韻味撲面而來。

“沒什麼,只是有點出不來。”蘇澤習慣性掏出一根菸,隨即醒悟,用力扔在地上。

“抽菸不好!”江一燕笑道:“牙黃口臭,女孩子很討厭哦。”

蘇澤撇笑顏如花的大姐姐一眼,剛見面明顯感覺有點目的不純,甚至可以說投懷送抱?

這種事聽過,也見過,畢竟出道四五年,劇組夫妻早就見慣不慣,人都有需求,無論生理還是心理。

更何況演情侶戲,全情投入朝夕相處幾個月誰能不動心?

不得不說這部戲第一次跟成熟女性曖昧,十日遊戲不算,戰長沙也不能算,無論張紫楓還是楊紫都太青澀,跟江一燕這種熟透了的不能比。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突然變了?

變的認真專注,全心全意投入角色,竟然把燕子演活了。

讓人刮目相看!

“又想什麼呢?”江一燕見蘇澤又開始走神,忍不住用手指戳戳他的臉,開玩笑道:“小弟弟,面對美女姐姐走神可不是好習慣哦。”

蘇澤有些尷尬,相處下來知道這就是她的真性情,調皮喜歡開玩笑,甚至有點跳脫。

“平時喜歡什麼?”

“會不會攝影?”

“對了,有時間一起去支教嗎?”

“好啊!”蘇澤笑道:“平時宅在家裡,沒什麼特別愛好,攝影算了,但支教可以叫上我。”

“一言為定!”江一燕笑容燦爛道:“到時候提前約,別放姐姐鴿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