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環境問題都沒得到根本解決。

“那個如火如荼的開採年代,基層管理部門隨意批礦,煤老闆們用落後生產條件亂採濫挖,與之相伴的是草原礦區的賣力抽水和環境汙染。”

猩玉坤痛心道:“這些背景和問題,因為過審不敢正面描寫,只能透過細節展現。”

蘇澤點點頭,比如張保民拒絕簽字開礦和村民們起衝突……死在水溝裡的小鳥……村長往家裡一箱箱搬礦泉水……翠霞和其他村民只能喝被汙染井水一個個拖著亞健康的身體……

暴裂無聲不是環保片,可在這方面卻有著無聲而堅挺的態度。

正是因為背景環境營造足夠真實震撼,把故事放進去才更顯得有千鈞之力。

眾人來到埋葬生命的礦洞,蘇澤看著黑黝黝洞口,竟然有種面對深淵的錯覺?

這個先後藏過兩名孩子的山洞,經歷漫長寂靜時光,只有在見證罪惡和拯救的時候,才迎來些許吵鬧、呻吟和嘈雜。

當結尾連同整座小山被炸燬後,也埋藏所有罪證和血跡,一切寂靜無聲。

對於這次角色,蘇澤處理的很外放,甚至是出道以來最激烈的一次表演。

外出打工挖煤,也不過給家人混個溫飽,兒子丟了,老婆病了,生活看起來只剩下活著的絕望。

但一無所有的張保民卻不是頹廢的模樣,反而一副老子不服的欠揍的表情,到哪裡都免不了和人幹上一架。

捱打無數次也依然照舊,更是奉獻單騎闖關以一敵十的戰神般的表演。

角色狀態就像一根卡在絞肉機裡的那根硬骨頭!

即使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不願默默的變成肉泥!

而之所以硬:一是因為軸,二是因為有不得不完成的目標,三是因為一無所有。

比起以前細膩複雜,蘇澤這次難得表現出粗糲和堅硬,這點讓導演猩玉坤驚豔不已!

就因為張保民所剩無幾,唯一的希望還要爭。比他處境強一點的村民都有軟肋,在沒有被逼到絕路之前更容易因為一點好處就成資本的幫兇。

在明晃晃的刀槍面前鄰里之間可以出於鄉情義氣守望相助,但是隻要撒鈔票,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交情瞬間土崩瓦解。

身為導演原本最大擔心就是蘇澤的狀態,畢竟這種角色從來沒嘗試過,最少猩玉坤沒見過。

跟白夜追兇深沉內斂完全不同!

但張保民又是一個啞巴,失去演員最大武器之一的臺詞,如何精準把情緒傳達給觀眾?

所以才設計很多動作戲,只能透過大肢體來表達人物內心,一拳一腳之間讓觀眾體會情緒變化,別說蘇澤……

就算動作明星也未必能做到!

但蘇澤的表現令人驚豔,第一場戲開始就讓猩玉坤徹底放心,當張保民出現在面前,所有人同時閃過一個念頭:

對了!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