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堅冷笑一聲,只當許道平在忽悠自己,如何肯信?

許道平看其樣子,也有些擾頭,繼續說道:

“道友看我全真弟子比起魔門弟子,同時修煉之人的道行如何?”

餘堅聽得許道平如此發問,想了想那些全真三代弟子,不過修道百餘年便證就金丹,而且七人一組結成劍陣,抗衡三兩個魔門真君,那真是不在話下,當下也不由說道:

“許掌教手段了得,調教的弟子也不一般,卻是要比我聖門弟子要厲害一些。”

許道平一拍手,說道:

“便是如此啊,大聖啊我全真弟子厲害,便是因為持戒才能如此的。”

餘堅聞言譏笑一聲道:

“許掌教是把餘某當小孩哄呢,那羅浮不也開始持戒了,怎麼不見有多厲害?”

許道平好言相勸,到還被其嘲諷了一番,當下也有些掛不住了,冷聲說道:

“大聖乃是前來履行約定的,不是來當祖宗的,貧道不管你如何想,這中級大戒,大聖還是好好看看,開始守不住便慢慢守,對你只有好處。”

說完便將《中級上清洞真智慧觀身大戒經》塞入了餘堅懷裡,餘堅氣的說不出話來,指著許道平‘你、你、你’了半晌。

許道平也不理,將其拉出重陽宮,找了個空閒的廂房後,便自顧走了。

待得回到重陽宮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卻是許道平吃定了餘堅為人,不會不守信諾,其實許道平也是對其很有好感的。

魔門五位元神,除了曹芳修煉的是正統得制魔之道,剩下的便是這位餘堅走了上古神魔之法,其餘三人都是修煉魔門傳下來的太自在魔法,手上人命不可計數。

許道平傳授其中級大戒,乃是在其幾次爭鬥之中,看出這位餘堅雖然為人還算正直,但是畢竟受神魔影響,元神之中有一點魔意暗藏,再繼續修煉下去,恐怕等到其突破之時,便不知道其到底是餘堅,還是那八臂神魔了。

故而許道平才逼著其守戒,卻是想要用戒律的威力,將那一點深藏的魔意給磨滅。谷觺

為何許道平不曾直說,卻是怕將那魔意背後之人驚擾,這位餘堅恐怕立刻便有大禍臨頭。

而且如果許道平沒有猜錯,那位魔主曹芳恐怕也看出了一點端倪,那血河槍明明是用天下最汙穢之物所煉,但偏偏有一點至陽之意暗藏,單憑餘堅的手段恐怕煉不出此等寶物。

魔主恐怕是想,待得這血河槍再進一步,到了斬魔劍那個層次,便能脫胎換骨成為至陽法寶,餘堅也能借此機會將身上隱患破除。

要說曹芳沒有其他手段驅逐這魔意,許道平第一個不信,而其偏偏使用這等繁瑣的辦法,恐怕也是有些忌憚這魔意背後的人物。

故而許道平也只敢用這隱晦的辦法,來幫助餘堅。

從這一晚之後,這終南山接待香客的山道之上便多了個掃撒道人,這道人面色愁苦,整天一有閒暇便捧著一本書冊念念叨叨,本就有些黝黑的面容被這愁苦神色一結合,便顯得更醜了。

而整個全真教除了許道平和元空等有數幾人,都不知道這位看著平凡的醜道人,便是那八臂神魔餘大聖,還有那好事的香客對其說話,餘堅也不理會,慢慢的便給其起了個苦道人的稱號。

終南山多了一個苦道人,大家時間稍長便也習以為常,並沒有特別關注這位守山的掃撒道人。

而餘堅也沒有和眾人一般住在純陽宮,而是自己搭建了個茅屋,住在了半山腰,卻是記得和許道平的賭約,要為全真看守山門呢。

而五代五代弟子之中的李靜虛,不知怎的看著這道人整天愁苦,便以為是家裡遭了難的苦命人,來山上混口飯吃。

這小子也是心善,每次下山行道回山之後,都會帶些零食麵餅前去看望這苦道人,對其說些山下趣聞,說一說這關中變化。

餘堅一開始還挺煩這小子,三天兩頭來打擾自家,待得時間長了,或許是有了些感情,幾天不見,有時候還會有些想念這小子的絮叨。

如此平靜的時光一直過了一年有餘,許道平也安安穩穩的過了百歲之齡,全真上下還小小的慶祝了一番。

也是這時候,餘堅才知道許道平竟然還不到百歲,以前餘堅也知道許道平年紀應當不大,但也猜其應當有個六七百才對,如今得知其才滿百歲之齡,不由得心裡罵道:

“這小子莫不是這賊老天的私生子?不然如何修行不到百年,便能和自家平起平坐,待得這小子有了自家年紀,也不知你這老天爹還壓不壓的住?”

想了想又覺得好笑,對著天空‘呸’了一口,罵了句“不開眼的賊老天。”

罵完之後,看著山上的燈火,幽幽的嘆了口氣,卻是覺得有些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