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一路疾行回了大部隊,只見一片旗幟招展,一杆唐字大旗迎風飄蕩,待得近了,才看見那大旗之下,領軍的主將竟然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人。

這少年不是那被許道平誇讚的麒麟兒李三郎,還能是誰。

少年身旁跟著幾個大將有說有笑,一位長鬚道人正自閉目養神,卻是許道平的三弟子趙守敬,趙守敬身後也跟著十餘位全真弟子,其中便有神通初成的李靜虛。

以蘇定方如今的地位自然沒資格湊進去,只能遠遠的看上那麼一眼,便自顧去尋長官交令去了。

大旗之下李三郎指著前方朗聲道:

“我等距離宗望大軍已經不足百里,這位宗望也名不虛傳,如此距離竟然便能遇上斥候,可見其人謹慎,不好對付啊。”

身旁一個將領笑道:

“公子所言不差,我等前來又不是為了殲滅宗望,只要讓其知難而退便可,其謹慎一些對我等倒不是壞事。”

李三郎聽得其稱呼自己為公子,‘嗯’了一聲後便不在言語,心中卻有些惱怒道:

“我身為爺爺親自封的主帥,這人不稱我大帥也就罷了,連將軍也不稱呼,分明便是欺我年少,只是為汴梁解圍,如何對的起祖師對我的悉心指導?”

這李三郎,自從跟隨著父親到了隴右之後,便喜歡上了軍營生活,一待便是大半年,天天跟在許道平身旁看著眾人商議軍情,指揮軍隊。

許道平也頗為喜歡這聰明機靈的小子,便將其帶在身旁細心指導,還帶著他親自體驗了幾次戰場衝殺的滋味,這李三郎也不負許道平的指導,短短時日便將領兵的道道,摸索的一清二楚。

且兵法也學自許道平,沒有其他將領那種狹義,看待戰爭都是從天下大局處出發,深的許道平三味。

此次關中能快速反應出兵,其實便是李三郎的功勞,在隴右待了大半年之後,因為李成義想念孫兒,便派人將其帶了回去。

才回了關中幾個月時間,便遇上了這次魔門南下的變故,而關中能夠主事的許道平和李鈺又被佛門拖在了隴右,一時之間根本反應不得。

李成義雖然還在關中,但是身體和精神已然接近枯竭,一年時日有大半年都是迷迷糊糊的。

李三郎看出其中危險,如果讓魔門一戰滅掉大周,中原便成了一片散沙,任憑其慢慢收拾,到了那時,關中漢中和蜀地,地方雖然不小,人口也不差,但也無法獨自對抗魔門,且還有個佛門在拖後腿,那更是陷入了背腹受敵的窘境了。

當下便去尋自家父親的幾個親信商議,幾人雖然同意李三郎的看法,但奈何沒有出兵的權利,如今關中暫時處理事務的是其二叔李旦。

而李旦又是個沒注意的人,李三郎去尋了幾次,都是一句‘我已經快馬前去稟報大哥了,慧兒你也別急,等等便是。’

李三郎氣的不行,這關中去隴右一來一回便是七八日,待得了令後,又要整頓兵馬等事宜,如此大半個月時間便沒了,待得趕到汴梁那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李三郎不愧是許道平看重的少年,腦子那叫一個靈活,當下便有了辦法,卻是個找靠山的法子。

再次從都督府出來之後,便騎馬連夜趕去了終南山,到了第二日清晨來到終南山,報上身份之後,被帶往了重陽宮去見陳德復。

而陳德復聽了其一番解說之後,也贊同了他的想法,‘大周可滅,卻不能速滅’,當下便叫來師弟趙守敬為其站臺,一同前去都督府調兵。

而趙守敬自從當初被當頭一棒之後,便一直閉關修煉,如今也成就了元嬰,還得了許道平奪自魔龍大聖的青銅環法寶,重新煉製的無形劍,如今的法力也不可小覷了。

趙守敬得了師兄的吩咐,又點了十幾位弟子,一起帶著李三郎便去了長安。

來時李三郎縱馬賓士了一夜,待得回去之時,被趙守敬卷著飛遁,不到一刻便回了長安,雖然早就被許道平帶著飛行過好幾次,但是每次這般神仙出行的瀟灑,還是能讓這少年興奮不已,連夜的疲憊也消散大半。

到了長安都督府,見了李旦,有全真教背書,李旦自然不會不同意調兵,當下便想召集府兵,點將準備出征。

李三郎看二叔要召集府兵,當下連忙阻止道:

“二叔不可,所謂兵貴神速,我們得到訊息之時,魔門已經南下了大半月了,如今又耽擱了好些日子,如果在召集大軍,那沒個大半月如何能行?”

李旦被自家侄兒阻止也不惱怒,有些為難道:

“那三郎想要如何?”

李三郎笑道:

“咱們不是還有三萬選甲軍麼,二叔與我一萬人,便也夠了。”

李旦聽了自家侄兒竟然敢打選甲軍的注意,嚇了一跳道:

“想也別想,選甲軍要鎮壓關中不能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