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許道平已然收拾好心神,為眾將士辦了一場慶功宴。

這場慶功宴一直舉辦了三日,這半年多來,這些將士也算了數次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心理的壓力其實極大,如今舉辦一場大宴, 也算讓眾人發洩發洩。

老將軍布里從接到調令之後,便帶著兩個親衛馬不停蹄的趕來,在第三日慶功宴之時,將將趕到。

許道平看著老將軍白髮蒼蒼,渾身傷勢也沒痊癒,扎著繃帶的地方因為連日趕路,又重新將傷口崩開。

許道平不由有些歉意, 拱手道:

“辛苦老將軍, 貧道慚愧。”

老將軍爽朗一笑道:

“大帥客氣, 能得大帥看重,末將喜不自勝。”

許道平握了握老將軍的手,沒有說話,拉著其走到臺上,趁著全軍將士皆在的機會,正式任命老將軍為大宛主帥。

底下將士有些譁然,倒不是不服布里老將軍,而是許道平突然卸任主帥之職,感到有些不適應。

許道平抬手下壓,朗聲道:

“諸位西域的好兒郎們,西域是諸位的西域,貧道擔任這都護之職,其中有許多不得已之處,如今魔門敗退,貧道也到了功成身退之時,以後諸位便好好輔助布里將軍鎮守西域。”

許道平話還未說完, 底下士卒便集體跪下哀求許道平不要拋棄他們,許道平看著這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心中何嘗沒有不捨。

只是許道平如今真是厭了這般生活,將心一狠,本來要安排眾人一年後輪換鎮守大宛之事也不說了,拱手深深一禮後,轉頭對老將軍說了一聲‘拜託’,而後便化光而走。

不到一日許道平便回到溫宿大營,關中大軍也已經到了兩日,擔任主帥的是李成義的三子李詼。

李詼是李成義最小的兒子,今年還不到三十,從小便喜愛武事,兵書戰策無有不通,而且為人大度有氣量,不到十八歲便獨自遊歷天下,見識也在李成義眾子之中最為廣博。

當年還曾化名李子木在道堂學習過半載,和黃韜等人算的上同窗。

許道平和霍真君等見過一面後,便在帥帳聽著李詼稟報其大軍擊敗達賴的過程,軍報畢竟資訊有限, 許道平也只知道關中軍大勝, 其中細節卻是不甚明瞭。

如今聽得李詼稟報才知道其中兇險之處,也自對李詼和黃韜這兩個名義上的門人刮目相看。

待得聽完之後,許道平看著李詼和黃韜輕聲問道:

“爾等對達賴和粘汗二人如何看?”

兩人對視一眼,李詼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黃韜來說,黃韜也不推辭,對其拱了拱手手,轉身回答道:

“啟稟祖師,弟子對粘汗瞭解不多,不過從西域將士口中聽聞的一些情況來看,其人用兵恢弘大氣,處處以勢壓人,而且勝不驕,敗不餒,即便大敗也能斷尾求生,將損失降到最低,實在不可小視。”

說完之後,對著許道平拱了拱手稱讚道:

“也是其遇上了祖師,才吃了大虧,不然西域恐怕不是其人對手。”

許道平點點頭,沒有發表意見,繼續問道:

“達賴你等是親自交過手的,其人如何?”

此次黃韜沒有回話,到是李詼嘆道:

“啟稟祖師,達賴此人亦是豪傑,為人勇猛果斷,且有急智,弟子等本來已然佈下天羅地網,還被其生生殺了出去,弟子認為其將才不輸粘汗。”

許道平聽後,點了點頭嘆道:

“是啊,都是豪傑之輩,上天對魔門何其厚也,粘汗和達賴在這一代魔門將才中並不是頂尖,真不知道那號稱第一帥才的宗望,第一戰神的婁室,與第一智者的穀神又是何等風采。”

李詼看許道平有些擔憂,頓時笑道:

“祖師不必擔憂,他魔門有豪傑,我關中也不會差,黃兄弟既然能敗達賴一次,便能敗他二次三次,祖師不必長他人士氣。”

許道平看著李詼意氣風發的模樣,也不由欣喜,點頭稱了幾聲好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