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衣人說出“雪色薔薇花”的時候,葛生莫名地覺得這個名字非常熟悉。

隨即葛生的腦海中驟然閃過那個小隻的紫砂茶壺,以及茶色乳白入口冰涼的神奇口感。

這一瞬間,原來這就是七夕紫蓂的感覺油然而生。

而臺上的青衣人則繼續開口說道:“雪色薔薇花雖然從未有人見過實體,但是關於它的傳說卻一直都在這片大地流傳,女神之淚的別名更幾乎是家喻戶曉,甚至有人以為它有著起死回生的魔力,但是當我們最終與它相見的時候,很遺憾那些傳說都不盡真實。”

“雪色薔薇花幾乎與冰雪共生,推測它的生長環境遠遠在冰點之下,我們利用它的一些莖葉與花瓣分析之後,認為它確實是一味極其罕見的魔藥材料,蘊含著極為豐富的生命之力,又因為屬性偏於水和冰,所以對於痼疾的修復與治療也有獨到之處。但是唯一不足的是,它並沒有傳說中的那些神奇的功效,充其量不過是一味珍貴的材料罷了,之所以它能夠在這個壓軸拍品之前的暖場環節,只因為它是之前從未有人親眼見過傳說之物,並且那位客人交給我們拍賣的植株過於稀少,除卻這一枝相對完整的垂蔓,其餘的只是一些切割下來用於我們定性分析的樣本。”

“這樣一株近乎完整的雪色薔薇花,傳說之物,但是除了收藏與大開眼界的功效之外,它又顯得過於雞肋,因為這一枝花蔓連配置一劑魔藥的分量都遠遠不夠,又因為我們沒有現成的魔藥配方,對於它的性質更要一點點的摸索,所以這枝雪色薔薇花的價值,更多的是在象徵意義上。”

“不過,與此同時,那位客人同樣補充道,出於某種歉意以及善意,如果有誰拍下來這枝花蔓,那麼他便會告訴你這枝雪色薔薇花究竟從何而來,對在下而言,恐怕這才是這份拍品的真正價值所在。”

“不過,既然我們近萬年來都沒有發現它的蹤跡,那麼雪色薔薇花的生存環境定然是一個極其兇險之地,這樣一來,這個地址的價值又多少要打一些折扣了。”

青衣人將這枝雪色薔薇花的來歷與價值一一道來,從話語中找不到一點隱瞞與欺詐之處,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那過於坦誠的態度,相反讓人多少有點狐疑。

“所以,在徵得那位客人同意之後,我們將它列為特殊拍品,不設底價,自由競拍。”

“以上。”

青衣人輕輕向著全場鞠躬,示意自己的介紹結束。

“拍賣開始。”

包廂之內,葛生看向傲雪華,神情微妙:“難道雪色薔薇花對七夕紫蓂有效?”

傲雪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我們已經做過實驗了,答案是肯定的。”

葛生看著對方,欲言又止。

傲雪華擺了擺手:“我知道的,易嵐山手中便有雪色薔薇花,並且我還知道這是那位陛下專程送過來給葉小九試藥的,並且出於某些目的,那位陛下也點明瞭這雪色薔薇花或許對治療七夕紫蓂有著奇效,為此我們專程做了實驗,湘不遠萬里來到葉夜的原因便是這個。”

“在確認之後,我們試圖聯絡了那位陛下,想要知道雪色薔薇花的準確產地,但是由於那位陛下此時身在精靈大陸,和他取得聯絡極其困難,用了兩個月的時間資訊才不過剛好傳遞了個來回。”

“而那位陛下的回覆很簡單,給產地可以,但是要付錢。”

“這樣說著,他派人將雪色薔薇花的樣品送到了這個懸鏡之廳拍賣會。”

葛生沒有想到自己掌握的資訊傲雪華竟然全都知道,不由有點氣餒,不過傲雪華倒是笑了笑:“你太低估我們了,七夕紫蓂是盤旋在我們頭頂已經一百多年的夢魘,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奧斯家族也不會放棄,所以最基礎的情報寧可殺錯也不會放過。”

而正在傲雪華與葛生交談的時候,懸鏡之廳也正在進行著一場奇特的競拍。

場上的絕大多數人,都對這個只有噱頭但沒有任何實際價值的雪色薔薇花,都抱著一種近乎看笑話的態度。

由於這枝雪色薔薇花並沒有底價,所以第一個出價的是下方的某個不知名客人,用的是最低的價碼。

一個金葉草。

隨後其他人也不堪示弱,兩個金葉草的價碼隨之蹦出,隨後便幾乎成了一場鬧劇,幾乎每個人都參與了這場別開生面的競拍,這株雪色薔薇花的價格一路直升。

當然,是以一個金葉草的額度遞增。

當葛生與傲雪華結束短暫的交談之後,這株雪色薔薇花的價格已經漲到了五十多金葉草,並且上漲額度終於慢了下來。

因為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株雪色薔薇花對他們來說卻是沒有任何的價值。

一株徒有傳說卻沒有對應功效的花蔓,即使拍下來也只能作為自己的收藏品,或者說抱著試試的心態將其配置成魔藥使用,但是在材料過少沒有配方的前提下,這樣的嘗試往往會以失敗而告終,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即使有誰拍下它,起作用也不過是裝飾自己書房的一株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