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發生在三年前,撕裂整個克勞夫特家族的最慘烈內戰。”

“這場內戰沒有勝者,包括被所有人視為這場內戰最大獲益者的我,也從不認為自己是這場內戰的所謂的贏家。”

“在開始講述這一切之前,我需要告訴你一個前提,和三個秘密。”

“這一個最大的前提便是,哪怕至今越來越多的知情者都開始相信,這場內亂我是隱藏在最深處的推波助瀾者,甚至說是我謀劃了它的爆發,我一向不屑於辯解,也沒有誰值得我去辯解。”

“但是我在這裡向你再次確認這一點。”

“我從來都不希望這場內戰的爆發,並且試圖推遲乃至於終止它爆發的日期。”

“在這個前提下,我再來告訴你這場內戰的前因後果。”

“在第一時間裡,所有人認為這場內戰只有兩方,一方是道格拉斯所代表和率領的舊派,與諾克特史黛拉作為領袖舉起叛旗的新派,而在這場交鋒中,以新派的絕對優勢取勝。”

“直到我在終局階段的入場,強行將雙方對峙變為了三足鼎立。”

“但是事實上,這一場內戰中下場的勢力並不僅僅是三家,而是五方勢力,三個陣營。”

“第一方是道格拉斯本人與他的擁護者,第二方是諾克特史黛拉的叛軍,這些都沒有錯,但是第三方,則是那位神秘而強大的山主大人,他率領的西城主力,已經足以在正面擊潰克勞夫特家族的全部防禦,因為正像數千年前一樣,克勞夫特家族與耶識族引以為傲的從來都不是強大無比的武力。”

“而當克勞夫特家族還處於內亂之中的時候,這支西城的力量,才是最舉足輕重擔任審判者的職務。”

“正如我們後來所知的,易嵐山的西城從開始起就和諾克特史黛拉暗地裡進行交易,甚至說他們二人進階天境所依賴的資源與積累,更多是來自於西城的收藏而不是克勞夫特家族本身。”

“所以這個時候,我所代表的第三個陣營,才被迫在最後出現,挽回了局面。”

“這第三個陣營,是我本人所代表的第四方,改革派的立場。”

“與夏·讓管家本人所代表的第五方,至高無上的協調者立場。”

葛生聽著克里斯蒂不帶任何感情的直呼自己父母的名諱,心中有著些許的不舒服,但是卻沒有開口說出一個字。

克里斯蒂自然看出了葛生心中的思緒,但她神情淡然,一星點出的意圖都未曾流露。

“我知道你最感興趣的是哪一方,那麼我就從那一方開始說起了。”

“史黛拉與諾克特所代表的叛黨,也可以稱之為新派的一方。”

“事實上由於道格拉斯長期的高壓統治,隨著血脈因時間關係的逐漸淡薄,以及道格拉斯本人因為年老而日漸暴躁與強橫的性格,反叛的火種一直在萌芽,可是由於雙方實力相差過於懸殊,而始終未曾真正浮出水面。”

“以史黛拉與諾克特的出現作為分野,長期被圈養的克勞夫特族人中,終於出現了可與道格拉斯分庭抗禮的存在,尤其是在他們二人相繼跨入天境,並在道格拉斯的首肯下開始處理家族內外的日常事務開始,這場反叛才終於開始緩慢地醞釀力量。”

“至於他們二人為何會不惜一切代價反叛自己的先祖,我之前曾經對你提及,這來自於我那剛出生便死去的畸形姐姐,與我這個從出生到六歲都又聾又啞形同痴呆的殘疾女兒身上。”

“但是在這之前,又是誰對他們種下了反叛的種子,又是誰,蠱惑他們義無反顧地加入了這場註定沒有勝者只會摧毀整個克勞夫特家族的反叛之中呢?”

“你知道嗎?”

“男孩。”

克里斯蒂帶著些許迷離的語調,輕輕詢問道。

葛生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想去猜。

“這就是我告訴你的第一個秘密。”

“西城城主易嵐山,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