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沉默。

他說,還是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我將你的父母與弟弟一起帶到這裡來,你們一起懸掛在這大廳之上,他們沒有你的毅力和對死靈魔法的適應性,所以很快就會先你而死去。

待到他們死後,你便可以修煉灰眸。

要麼,你先練習血咒。

我說,我選擇第二種。

我選擇咒殺父母。

血咒並不困難,我掌握構型之後,只用了一次便咒殺成功,羅德里格斯也帶著我一起觀看了父母扼著咽喉窒息死去,然後慢慢化作一灘血水的時候,羅德里格斯回頭對我說了一句話。

是不是很想殺我?

我只能跪下叩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羅德里格斯溫和地笑了笑,然後說:“別在我的面前胡思亂想,請記住這一點。”

然後他接著補了一句:想殺我也無所謂,但是你只有把我教給你的都學會了,才能有殺掉我的可能。

在練習完血咒之後,我終於可以繼續修煉灰眸。

利用這個機會,我選擇了製造一個後手。

一個當我被折磨地徹底失去人性之後,還能挽救我的後手。

我選擇分裂靈魂,製造第二個自己。

製造第二個自己需要容器,也需要練習,更需要瞞過羅德里格斯的意識。

契機便這樣到來。

我需要修煉灰眸,我也有很多的素體。

以及,灰眸很容易失敗。

所以,我製造了無憂骨,第二個自己。

分裂靈魂必須瞞著羅德里格斯進行,好在灰眸很容易失敗,我可以在使用灰眸的過程中先嚐試將對方的靈魂撕開,然後觀察他們的反應,當第一步熟練之後,第二步便是嘗試將對方撕裂之後的靈魂單獨注入身體,觀察能否正常運作。

然後,開始嘗試著分割自己的靈魂。

灰眸是極其複雜而強大的術法,每次練習都要耗費極長的時間,羅德里格斯也在忙著自己最新的研究,所以當我順從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對我有額外的監視。

所以在最後的階段裡,表面上我已經可以非常熟練地玩弄對方的靈魂,自由操縱他們的身體,偷窺他們的記憶,或者乾脆製造虛假的記憶。

事實上,我將其中一個素體的靈魂徹底抹去,然後將自己分裂的靈魂傾注了進去。

為了保守秘密,以至於在羅德里格斯窺視我記憶也無法發現她的存在,我將製造她的那份記憶,全無保留地傳遞給了名為無憂骨的第二個自己。

而身為石璃的我將毫不知情。

在之後的歲月裡,她要以灰眸的完美實驗體而存在,作為素體的一員,在我不知道的前提下隱藏起來。

並且努力地憑藉自己活下去。

這是一個互相知道就算失敗的遊戲。

然後,我便可以全無顧忌地和羅德里格斯進行最後的戰鬥。

無論經歷什麼,無論多麼恐懼與絕望,多麼黑暗與彷徨。

我都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像他說的那樣,學會了他教會我的一切之後,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