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場名為殘暴的歡愉(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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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答應過蘇子葉,會將這件事當做一個任務來完成。
她輕輕抿住嘴唇,然後沿著自己熟悉的道路走了下去。
從村子裡橫穿而過的小溪依舊清澈見底,只是在河邊特有的水草溼潤的氣息中,柳如依舊可以聞到那股清晰的血腥味。
她沿著溪水向前走去。
然後停住了腳步。
她看到了一個木樁。
一個釘著男人的木樁。
一個無頭的男性屍體被釘在木樁之上,這根碗口粗細的木樁從他的下身刺入,刺穿內臟,最終從脖頸的斷口刺出,木樁的頂端掛著一扇草帽,在空中隨風輕飄飄地搖擺。
柳如咬住嘴唇,用手緊緊捂住嘴巴。
她上前嘗試認出那個人的身份,但是最終一無所獲。
無頭的屍體,辨別身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她繼續向前走去。
然後看到了更多的木樁。
這些木樁被立在每一座木屋茅房之外,每一根木樁上都釘著一具屍體,每一具屍體上都沒有頭顱,空蕩蕩的草帽戴在木樁之上,顯得荒謬而殘酷。
柳如依舊捂著嘴巴,在這片木樁立下的森林中前行。
她最終來到了自己的家門之外,看到了同樣立下的堅硬木樁。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同樣釘死在那根木樁之上,身體無力地垂下,面板被凍得晶瑩發白,她走上前去,靜靜握住了父親的手指。
少女淺藍色的眼眸中看不到悲傷與憤怒。
只有壓抑在深海之下的平靜。
她隱約能夠猜到自己家鄉的命運,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遭遇的竟然是這樣的命運。
這些死去的男人,連入土為安都做不到,只是屈辱地被這樣一根木樁從頭到尾地刺穿,永遠地立在這裡,靜靜地冰凍,靜靜地腐朽,靜靜地歷經風吹雨打,飛鳥啄食。
“這是帝國對付反抗者的手段,沒有人敢將這些屍體從木樁下取下,他們將在這佇立數十乃至數百年,直到這根木樁也腐朽為止,這些屍體都將永遠地震懾那些帝國的反抗者,讓他們明白反抗帝國的代價與所迎接而來的命運。”
蘇子葉寂寥平靜的聲音在柳如的耳邊響起。
柳如咬了咬牙:“我能安葬我爹嗎?”
“可以,但沒有必要。”蘇子葉靜靜回覆道。
“你可以繼續向前,將這座村莊完全記在腦海之中,只有記住這裡,你才能夠知道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最大意義之一,就是不要讓這種愚蠢而殘酷的事情再重複無數次。”
柳如站在原地,最終伸出手,取下了戴在父親頭頂的那頂草帽。
她將草帽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然後少女繼續向前走去。
前面是乏善可陳的千篇一律。
一樣的木樁,一樣的屍體,一樣的草帽,一樣的悲傷。
直到柳如來到了村莊的盡頭。
她終於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她看到了一個跪著計程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