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紫金三星的盾章,這枚盾章剛一拿出,便有半數青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盾章,是傭兵行會的身份證明,而紫金三星,則意味著它的主人是最高的天級傭兵中最尊貴的那一類人。

這樣的人整個世界找不到百個。

“夠了……”主持的長老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他原本的職責是讓自家的青年不要太過放肆,然而此時,他只能哀求安檸停止。

安檸一個接著一個暴露自己的身份,而這些身份一個比一個恐怖,他不知道這些身份什麼時候才是盡頭,但是此時的身份,就足夠抹殺掉整個葛家而不受任何懲罰。

而這樣的人,在之前的七天裡,卻被整個葛家用那樣的方式羞辱對待。

“只有這些就夠了嗎?”安檸輕輕詢問。

“夠了,夠了。”長老苦苦哀求。

“哦。”安檸輕輕一甩袖子,一袖子叮叮噹噹的胸章互相碰撞著滾落在地,每一枚胸章都無比沉重而華麗:“那這些,我就不戴了。”

而在她甩袖的同時,整個靈堂的所有人,包括長老都整個跪了下來,頭死死磕在石地上,不敢抬頭望上一眼。

他們不敢再看那些胸章,不敢再知道眼前少女的恐怖身份,害怕只再知道一點就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而安檸就在這一地叩下的頭顱之前,在葛秋的靈柩之後,安靜側頭,淡紫色長袍的少女笑容貴不可言。

“現在,還有誰想要娶我嗎?”

…………

…………

銀亮的刻刀在冰藍色的鹽石上移動,細白的鹽屑簌簌落下,像是繽紛落下的雪。

解玉是一件非常精細的活,因為你永遠不知道粗糙的玉衣下是一塊怎樣的玉石,所以每一刀都需要千萬倍的小心。

負責解玉的人便是葛生。

除了不會修煉,葛生不會的事情真的很少,而這塊玉胚至關重要,葛生自然不能放心由葛連來執刀。

刀是精鋼刻刀,手是少年的手。葛生的手一直都很穩,此時更是穩到一絲顫抖都不曾發生,所以隨著刻刀的移動,一塊玉的雛形慢慢顯露出來——可以看出是扁平的一塊。

幾乎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解玉是玉石行當中賭博性質最大的遊戲,往往一刀下去,就有萬兩黃金在手邊流淌而過。

然後,葛生的手停住了。

因為刀刃捲了。

在距離玉石只剩下一層蟬翼的時候,刀刃再也前進不了一步,只能徒勞地在那層胞衣前折損。

葛生伸手,梨花馬上換上了第二把刻刀,但是這柄刀同樣沒有在最後的玉衣前堅持一秒。

葛生求助地望向小九,小九正側著頭看著他的洋相,眉眼間好不得意,見他望來,只好收斂了表情,抬起蔥玉般的小手,做了一個貓一樣的慵懶動作。

她靜靜握起小小的粉拳,伸出粉嫩的香舌舔了舔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