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寶山帶著我走進紅磚房,只見院子裡對應了好多瓶瓶罐罐。有三彩釉,有純青花。

這些瓶瓶罐罐隨意的在院子裡堆疊,疊成了一座小山。

我隨手撿起一隻細脖子,圓肚子的紅釉冰裂罐細瞧。只見上面灰跡斑斑,胎厚色潤,手感如同摸羊脂。

我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啊!這……這是老物件呃!”

景寶山眨著自己的腫眼泡,哈哈一陣笑。

“千秋,你確實是個懂行的!不過……哈哈哈!”

瞧著景寶山神采奕奕的表情,我就知道這小子肚子裡沒憋什麼好屁。

“這不會是假的吧?”

景寶山直接抓起我手中的紅肚瓶,往旁邊瓷器山上一丟。

“走,跟我進了屋頭,讓你好好的開開眼!”

我隨著景寶山走進紅磚瓦房。只見這裡好像是一個機器房,有打磨機,有細微砂輪機,還有好多大鐵盆,大鐵桶。鐵盆,鐵桶裡裝著鏽黃色的藥水。

一個萬分熟悉的,正蹲在鐵桶的旁邊,用抹布擦洗著許多的瓷器,鐵器瓶罐。

那背影乾瘦卻很高,看著背影頭頂一塊兒禿頭的癩疤,我瞬間認出。

“師傅!”沒錯,這就是我師傅槓爺,年輕時頭上生過癩瘡,頭頂花白,少皮無毛。

槓爺後背突然一僵,他手裡仍舊攥著抹布,身體有些顫抖的迅猛轉身。

“啊!千秋。你真回來啦!”

“師傅,是啊,俺也放出來嘍!八個多月不見,俺真是想您!”

男人之間沒有擁抱,痛哭那樣的猛烈動作。我大步走到師傅旁邊,師傅親切的拍打著我的肩膀,捏了捏我的胳膊。

“嗯,一身腱子肉,體格好像又壯嘍!”

我好奇的問槓爺。“師傅,您在這廠房裡幹啥呢?咋到處都是機器?外頭還有那些個瓷器,我看著像是老物件,但估計都是假貨!”

師傅也哈哈的笑,然後指著這些砂輪機對我介紹。

“外頭都是新瓷,不過是用一些小手段把他們做舊。怎麼樣?以前只跟你講書面上的知識,你沒經過手,所以打眼了吧!”

“這,這好物件還能做舊嘞!”我不好意思的尷尬的笑。

景寶山就在旁邊幫我介紹。

“咱這個小廠子主要就是負責給瓷器做舊。

先用細砂輪磨平瓷器毛躁的地方,這叫做磨損。主要磨胎底。最好用玻璃裁刀在瓶內外劃出些雞爪紋。這樣看著更復古。

然後就是剝釉,用什錦銼刀將釉面的大氣泡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