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拔開自己一米二長的大長腿,安保國緊隨其後。幾個同志紛紛朝著東面方向狂追,王猛摸著腰上的炸藥包,只待見獸就炸。

就在我們追出三四十米位置,剛一轉彎,卻看見在不遠處正前方,若隱若現一方小小的茅草屋。

那茅草屋異常的簡陋,只不過,深山坳嶺裡竟然有人煙!這也是十分的可疑。

我們幾個知識青年湊成一堆,一起往茅屋的方向走去。

剛剛走到茅草屋門前,只看見,那個熟悉的黃臉,正做在茅草屋的門檻上,用一方溼麻布靜靜的擦著槍。

看見黃臉兒男人,安保國愈發的義憤填膺。

“好小子,總算讓我們逮到你!說,你為什麼會用38式步槍,你是不是敵對份子?老實交代。”

那黃臉男人癟著腮幫子,眼神有些黯然。

就在這時,一個畏首畏尾的小孩伢竟然從茅草房裡探出了頭。

那小孩伢也就六七歲大小,同樣也是長得瘦瘦黃黃,小矮個,尖尖臉。

孩伢膽子小,半個身軀躲在屋內,只露出一顆小腦。

“爹……”

孩伢的聲音又軟又細,聽起來讓人覺得心熱乎乎。

“俺害怕!”

那黃臉男人看見自己的兒子,他抬起厚實的大手,摸了摸孩伢的小腦袋瓜。

“兒,莫怕!進屋去!”

周芝紅躲在我的身後,疑惑的扯著我的衣角。

“千秋哥,敵對份子還有兒子?”

我走到那黃臉男人面前,半蹲下身,十分凝重的發問。

“老哥,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感謝您剛才在灌樹林中出手相救,趕走人熊。只是,你這手中的步槍不大常見……”

黃臉男抬起頭,掃視我們一番,雲淡風輕的解釋。

“槍是拾的,祖輩是獵戶,所以住在坳嶺。孩他娘餓死了,現在深山中也沒吃食。你們還是快些下山去吧,這是我最後一次勸誡你們!”

黃臉男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卻語氣凝重,擲地有聲。

說著,那黃臉男人便從門檻上站起來。他轉身進屋,沒一會兒的功夫,只見這個男人從屋子裡拿出一個小布口袋。

“這是俺家最後一點存糧,你們拿走,快下山!”

黃臉男人把手中的布口袋交給周芝紅。周芝紅開啟布袋一瞧,頓時樂的噗嗤一笑。

“千秋哥,是高粱米呀!”

我和王猛等人紛紛圍觀。只見,這個手縫的白布口袋裡,裝著小半袋的晶瑩紅色高粱米。雖說看起來是陳米,但依舊散發著濃郁的糧食香氣。

周芝紅說:“這些糧食,足夠熬上十幾鍋高粱米粥。咱們半個月都有糧吃嘞!”

老話說的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

我們收下黃臉男人這比黃金還要珍貴的存糧,哪裡還有什麼找茬的道理,紛紛轉身便準備下山。

我們幾個同志都已經走出百十米遠。那周芝紅卻突然想到。

“千秋哥,保國……你們說,咱把人家父子二人的存糧都拿走。以後他倆的日子可咋過?那孩伢還恁麼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