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廷和顧青媛朝王府外走去,半道上,碰見從一旁閃出的榮陽公主。

“為什麼?為什麼?”榮陽公主紅著眼眶,不顧身後侍女的拉扯,質問裴瑾廷。

他明明知道那醒酒湯有問題,卻還是隨手給了四王子。

“裴景珩。你可真夠狠的。”

她以為他就是一個笑眯眯的紈絝子,哪怕有些心機,也不至於如此狠毒。

她太想和他在一起,不得已用了孤注一擲的法子,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最後被附近房間的人,會是她想要擺脫的四王子。

“狠?”裴瑾廷笑了笑,眼眸低垂,“臣不過是遵從待客之道,將那醒酒湯給了尊貴的客人罷了。什麼都沒做。”

頂多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言畢,他又想起了什麼,平靜道,“等到公主遠嫁,臣會送上一份大禮的。”

如果要下狠手整治一個額人,必然是讓他陷入不得翻身的境地。

榮陽公主一再挑釁他的底線。

在行宮時,他為了引出後頭的人,沒有對她下手,可裴瑾廷要整治她,就跟打蛇打七寸一樣,找準重點。

他知道今日上秦王府,必然是有事情發生,有時候躲避並不能解決,還不如直面迎擊。

最後給敵人一個狠狠地重擊。

寬敞的馬車內,顧青媛有些倦怠地靠在一角。

車廂掛著兩盞燈,她抬眸間,看到身側的裴瑾廷也在看她。

兩人目光相接,片刻後,他毫無預兆地傾身過來,將她抵在廂壁上,重重地親吻著。

他的指尖深深嵌入她的十指,緊緊扣在一起,彷彿要與她融為一體。

唇瓣被咬破,血腥氣在唇舌間瀰漫開,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

只覺著彷彿有一團火在兩人之間燃燒,要將他們一同焚滅。

顧青媛靠在他的懷裡,輕輕喘息著。

裴瑾廷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唇貼著她的鬢髮,道,“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這話有些深意。

人生在世,有誰會不受委屈呢?

除去帝后,沒人給他們委屈受,那些一品大臣不也有人威壓著嗎?

顧青媛隱約明白裴瑾廷想要做的事,握住他的手腕,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願意陪著你。”

秦王府發生的事,自有人傳到皇帝的耳中。

彼時他恰好在和臣子們議事,聞言臉色一沉。

那回話的臣子不明所以,回想自己方才說的話,不知哪句說錯了。

但在皇帝目光中感到了壓力,迎著頭皮問,“陛下,不知……”

“回去讓欽天監測個好日子。”皇帝意味不明地說出幾個字。

正當在場官員琢磨著這句話中的含義時,門外傳來稟報聲:“陛下,南疆王求見。”

皇帝哼笑一聲,擺擺手,讓官員們退下,接著宣南疆王進來。

還沒等宣旨意的人走到門邊,皇帝又讓他停下。

南疆王這個時候進宮,就是聯姻的事。

這場聯姻必然是要進行下去的。

只是,他沒想到榮陽竟然那樣膽大妄為。

給人下藥。

而裴瑾廷竟也不遮掩,直接將那碗醒酒湯給了四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