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邊緊鑼密鼓地查失蹤的人,顧青媛一如既往地守在裴瑾廷的身邊。

朝堂上也是風平浪靜。許是習慣裴瑾廷和太子鬥未醒來,也許是皇帝控制住脾氣。

總之,一切都和從前差不多。

因為太子和裴瑾廷都不能挪動,天還未涼,行宮儼然成了小朝廷。

皇帝和大臣們一邊避暑,一邊也不耽誤朝政。

在時間一日一日地流逝,風平浪靜後,貴女們恢復了從前的來往,有些也會相邀去相對開闊些的林子打些小的野物。

至於那些已經悶了些日子的紈絝子們,更是呼朋引伴地約在一起去打獵。

只不過,因為裴瑾廷的事,誰都不敢在往較深的林子鑽。

秦王這些日子,因為太子的受傷,竟是從往日的浮躁,慢慢沉浸下來,越發變得溫和爾雅。

為了寬慰皇帝,時常陪伴在皇帝的身邊,漸漸的有些朝務往秦王身上傾斜。

一時間,秦王變得更加意氣風發,人倒是沒有半點自得,越是意氣風發,他越是低調起來。

把身邊的人約束著,不準有半點張狂。

還沒到七月底,眼看太子還不曾醒來,私底下竟不知什麼時候吹起一股風,隱約間彷彿在說太子許是醒不來了。

這太子位,必然屬於秦王。

對於這些流言,顧青媛自然有耳聞,卻並不在意,她只端坐在裴瑾廷的臥榻前,幫他按摩,為他讀書,說些閒話。

無論臥榻上的人能不能聽到,她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彷彿要把這輩子的話都說完。

她曾經埋怨過裴瑾廷,明明因為供血的事,陛下對他就有一份虧欠,他其實可以不用那樣拼命。

朝廷裡那麼多官員,難道沒了他,就沒人做事了嗎?

顧青媛這日讀了幾頁書後,撐著額頭,靠在臥榻前,忽然間,她想起賀錚。

裴瑾廷那日去林子裡打獵,半路時將賀錚遣回到她的身邊。

當時她是知道裴瑾廷有事在瞞他,本想等他回來再問清楚。

沒想到,還沒問出口,人卻昏迷了。新

還有,秦湘也說那日靖王世子也是陪著裴瑾廷一同去的。

這些日子,靖王世子也時常會過來探望裴瑾廷,只是,有一點卻讓人疑惑。

靖王世子都是趁著她不在臥榻前守著時過來。

一次兩次就罷了,次數見多,那分明就是在躲她。

為何?

顧青媛起身,將手中的書放回架子上,出了屋子,在院子裡望著遠方綠意盎然的密林看了好一會。

霜蕪跟在她身旁,也是一臉愁苦。

自從公子昏迷後,少夫人就鮮少一夜睡到天亮。

原本就單薄的身子,這會越發單薄,寬大的衣襬隨著風獵獵作響,好似那飄飄欲仙的仙人,隨時都會遠去般。

若是公子再不行來……

霜蕪壓根沒法想往後少夫人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