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彩頭一出,下頭的人躍躍欲試,有些甚至露出勢在必得的架勢。

對於想要上場的,只要是相當的男女搭配在一起,皇帝廣袖一揮,全部照準。

顧青媛坐在席上,時不時地吃著面前的東西,看著場上的人影變化。

從她出現在宴席上,席上人的目光就時不時地落在她身上。

這樣的目光,從搶親那日開始,就時不時地出現在她的身旁。

眾生百態,她們的目光裡有什麼樣的含義,顧青媛已不再那麼在意了。

她順從心意,對於稱讚,她照單全收,對於有心人的挑刺或是嘲諷,她也只是淡然處之。

對於某些人來說,你的解釋,你的示好,並不會被她們看做是性子好的品質,反而會越發讓她們踐踏欺辱你。

承恩公夫人不就是如此麼?之前她想著要長長久久地同裴謹廷過下去,自然態度上軟了幾分。

她不是照樣用春日宴這樣的事來膈應她麼?

反而是她在春日宴上露了一手後,隱隱有消停的架勢。

所以,很多時候,對於有些人,即使擺出好的態度去和她們交好,轉過頭去,也許她們就要譏笑於你。

相反,當她對那些挑釁表現得冷淡,輕蔑之時,反而會令對方閉上嘴。

今日裴謹廷和其他人不同,一直守衛在皇帝的身側,只見他傾身同皇帝說了幾句話,隨後步下高臺。

榮陽公主見到裴謹廷從高臺上走下,唇畔微翹,迎上去。

裴謹廷揹著手,邁著平整的步子,悠然地往顧青媛的位置走去。

沒想到,倒是先被阻了去路,他淡淡地投了一瞬目光,見是榮陽公主,收了目光,側了側身子,連個頷首都沒有,擦肩而去。

榮陽公主笑意微僵,剛要抬腳去追,見到裴謹廷停在顧青媛的席前,笑意徹底沒了,邁出的腳步,也立刻收了回來。

手中的帕子已經快要被榮陽公主絞爛,這一刻,她竟是連發作離開的理由都沒有。

只得憋著青青紅紅的臉色,悻悻地往席面前走去。

“榮陽……”秦王緩聲叫住榮陽公主,見她回身,微抬下頜,似笑非笑,“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榮陽公主沒好氣地瞪了眼同胞兄長,“別以為我不知兄長的心思。”

顧青媛沒定親前,兄長就對她有意,只那時她是個沒爹疼娘不愛的小可憐,沒法娶進府做正妃,這才隱忍著。

秦王抿了抿唇,絲毫不在意榮陽公主嘲諷的語氣,慢條斯理地道,“我讓你如願,怎樣?”

榮陽公主嗤笑一聲,斜睨著秦王,“那兄長可以試試看。”

她是不信的。

那邊,裴謹廷慢慢踱步到顧青媛的席前,慵懶地靠在桌案上,身上的勁裝,貼著身體,把寬肩,勁腰,修長的腿包裹著。

總之,整個人站在那兒,哪怕已經娶妻,也不妨礙那些小女娘的目光聚集過來。

他撐著雙臂,微微靠向顧青媛,“你想不想去?”

顧青雲搖搖頭。

秦氏在時,她的年紀尚小,不曾接觸過武藝騎射之類,到了後來在阮氏手下討生活,日子都難熬,更別說那些花架子了。

真正接觸到騎射,是同裴謹廷在一處,顧紹回京後也曾給她物色良駒好弓。

她雖一直練習,也比不上那些自幼就練習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