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靠在床欄上好半晌都沒醒過神來,渾身的痠痛提醒昨夜的瘋狂。

那個男人兇狠得像是要證明什麼一般,不要說其他的地方了,就脖頸上的紅梅,也足夠顧青媛好長時間不敢穿露出脖頸的衣裳。

幸而如今是冬日,嚴實也無妨,頂多就是被人說畏冷。

顧青媛醒來時,已經過了早膳的點。

她懨懨地坐在桌旁,忽然間外頭傳來腳步聲,下意識地以為是裴謹廷,腹中醞釀了些控訴的話語。

半晌,腳步聲停在門外,不曾進一步。

顧青媛有些疑惑,心中升起一個荒唐的念頭。

那腳步聲……

她的心距離地跳動起來,猛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提著裙襬往外奔去。

因太過急切,將她坐的繡凳都絆倒了。

她毫無察覺,倏忽間到了門邊。

門外那高大的身影,雙手負在身後,正背對著她,望著遠處出神。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牆角種著一株凌霄花。

是當年母親和她一同種下的。

好些日子不見,那樣魁梧的身軀,還有那筆直的站姿。

顧青媛靜靜地立在那裡,眼眶發紅。

原來昨夜裴謹廷說不日就會洗刷冤屈,是騙她的。

實際上……

顧青媛跨過門檻,輕輕地叫了一聲,“父親。”

望著凌霄花出神的顧紹聽到叫喚,回過神來,轉身看向顧青媛。

顧青媛的眼淚奪眶而出,朝他奔了過去。

顧紹好似看到幼年小小的顧青媛,小小的一團,朝他飛奔過來。

他張開雙臂,將他的女兒抱在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爹爹在這裡。”

顧青媛淚眼模糊地打量著顧紹,不過是一些日子沒見,又瘦了一圈。

鬢角的發,隱隱發白。

顧紹抬手在衣裳上擦了又擦,這才抬手拭去顧青媛眼角的淚。

“傻姑娘,爹爹出來了,正該高興呢,哭什麼。”

顧紹看著眼前眼淚汪汪的女兒,想起妻子,心頭一份黯然,嘴上卻是安慰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