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水面上一片漆黑,零星的火光落在水面上,好像墜落凡間的星光。

顧青媛大口喘著氣,覺得骨架都要散了。

眼前的裴瑾廷提著長劍,不要說劍尖了,就連他握劍的手上,都濺滿了鮮紅。

可想前頭的打鬥是多麼的激烈。

還有他的身上,她做的天青色長袍,這會已經看不出顏色。

血腥氣瀰漫著,叫人害怕。

“怎麼樣?傷到了嗎?”

“你沒受傷吧?”

兩人異口同聲問道。隨後,相視一笑。

前面的打鬥那樣激烈,怎麼可能一點傷都沒有。但對著顧青媛,裴瑾廷輕鬆地笑了笑。

“沒事。有一些擦傷而已。你呢?”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到她手中纏繞的衣帶,眼眸立刻變得陰鷙,一把拿起她的手,“你受傷了?”

顧青媛看他緊張的模樣,立刻將衣帶解開,將光潔的手腕展現在他面前,柔聲地說道,“你看,沒有受傷。”

她抿著唇上前,拉住裴瑾廷的手。

正好握住他被傷到的手,抓到一手的黏膩,接著升起的火光,顧青媛看到他手背被劃了一條。

“裴景珩。這就是你說的擦傷?”

顧青媛有些疼惜地看著男人的手。

深深的一條,都能看到皮肉裂開。

裴瑾廷用沒有受傷的手圈著她,安慰道,“沒事。不用擔心。”

“有沒有嚇到?”

他握著她的肩膀,柔聲問道。

兩人這一年在一起,歷經多次刺殺。這一次最為兇險。

船上的護衛已經夠嚴密,卻還是比不上那些訓練有素的匪寇。

或者可以稱之為水軍。

否則他怎麼會將顧青媛藏在角落裡,只派兩個護衛守著。

顧青媛握著他的手,疼惜地吹了吹,“沒有。”

“都怪我。應該和你分開走的。否則也不會讓你陷入這樣的危險禁地。”

顧青媛的背還在隱隱作痛,她卻極其堅定地否決了裴瑾廷的說法。

“就算沒和你走。我也碰到了刺殺。而且我難道不知道你身邊總會有層出不窮的危險嗎?”

她笑了笑,小心翼翼用帕子將傷口周圍的血跡擦乾,笑盈盈地,“誰讓我上了你這條賊船呢。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