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朝外頭喊了幾聲,“來人。”

秦大老爺只以為他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竟真的叫了人進來。

“父親病了,你們扶著他出去,不要回主院了,去南面的客院吧。”

這就是讓他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

來的人,是跟在秦容珺身邊的小廝,一左一右上前要將他架著帶走。

“逆子,逆子,你竟然敢這樣對你老子。你這是忤逆,是不孝。”

秦大老爺肝膽俱裂,拼命掙扎,“你們一個個,竟敢如此對待長輩。”

“秦家怎麼有你這樣的不孝子。”

秦容珺穩穩地立在那裡,眉頭都沒皺一下,

“父親。不是兒子不孝,而是你不肖。”

秦大老爺被拖拽下去,到了外頭猶至還在嘴裡罵罵咧咧的。

罵秦容珺不孝。

秦容珺站在那裡,聽著秦大老爺語無倫次的咒罵,歉然地看向顧青媛。

“抱歉。從前的事已經發生,無可挽回,我不知該如何說。”

“但往後,你要好好活著。”

顧青媛張張嘴,又閉上,只能點點。

一個兒子,軟禁了自己的父親,奪了他掌家的權力。

這是逆了人倫,若有朝一日事發,不要說當什麼山長了,連讀書人的身份都要被剝奪。

明明做錯事情的人是秦大老爺,從前有秦氏幫他擔著,現在又有秦容珺幫他善後。

秦大老爺透露了太多的訊息,她的生父,不是承恩公。另有其人。

回京的船上,顧青媛靠在船頭的欄杆上,手中拿著秦氏的手札,狐疑地看著裴瑾廷。

“是不是哪裡出了錯。母親為何會說是承恩公是哪個壞了她清白的人?”

裴瑾廷手肘壓在欄杆上,貼在她的身側,“和你說過,你就是不聽。要死要活的和我分開。”

他的音調上揚,姿態懶懶散散的。

顧青媛斜了他一眼,從秦大老爺說出真相的那一日起,他拿著這個已經坑過騙過他太多次。

明明她身體裡的藥毒已經褪去,他還是不放手。

尤其是霜蕪知道他夜裡偷偷摸到她閨房後,更是肆無忌憚。

裴瑾廷將顧青媛攬在懷中,“等回到京都,咱們再成一次婚可好?”

顧青媛按住他手臂,望著一望無際的江水。

裴瑾廷正要開口,就見賀錚站在不遠處,小跑過來,見到顧青媛,又不過來稟報。

顧青媛也看見了。她推了推他的手臂,“賀錚找你,去吧。”

是有什麼事兒不讓她知道的吧。

許是公事。

裴瑾廷蹙眉,什麼事,這麼鬼鬼祟祟的。

他捏了捏她的手,哼笑道,“休想逃避。你總是躲不過的。”

走到船裡,賀錚往船頭望了一眼,意思他要稟報的事情不能在這裡說。

裴瑾廷不耐煩地看了他眼,去了屋子裡。

“公子,京中來信,說是鎮國公被下了大獄,因為通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