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後,坐在她身側的秦湘小聲地在她耳旁到,

“阿媛姐姐。五姐的性子從前不這樣的。你莫要當真,她是有口無心。請姐姐多包涵。”

秦湘的性子看起來羞怯,說話時卻很有章程。

顧青媛看了她一眼,微笑道,

“都是自家姐妹。不會的。”

上首秦露見秦湘和顧青媛竊竊私語,立時氣紅了臉,可生氣歸生氣,這種日子不好發脾氣。

原本想借著陸夫人下下顧青媛的面子,誰知那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一下就被顧青媛戳穿了身份。

一個妾室,再如何理直氣壯,又不是宮妃,怎麼和顧青媛別苗頭。

若說秦露起初只是不想顧青媛嫁給自家兄長,當自己的大嫂,發現她和裴侍衛勾搭在一處後,她就想要毀了顧青媛。

尤其是涼亭摔傷後,不僅沒傷著顧青媛,反而連累了自己,可以說是損失重大。

秦露越想越心氣不順,開始默默算計,該怎麼才能將顧青媛醜陋的面目公之於眾,以洩她心頭之恨。

今日的宴請,不僅僅有各家的女眷,任城好多沒有成婚的俊秀子弟,有些隨父母赴宴,有些護送女眷。

此刻也是圍繞成一圈,在不遠處的亭子裡作畫。

再加上靖王世子那個風流騷包,男客那邊也是熱鬧非凡。

這邊的女郎們,目光一旦移過去,就不知該落到誰身上,當真是挑花了眼。

不過,最受矚目的,無疑是靖王世子和他身旁的那個侍衛。

靖王世子眾人俊秀,也還是抵擋不住那侍衛的氣場。

他站在那兒,目光隨意地落著,姿態閒散,白山黑水似的,那就是一副以他為中心的畫。

顧青媛從前日起還不曾見過他,這會看到他,竟是血液一熱,忍不住想往他身邊湊去。

裴謹廷站在靖王世子身旁,拿著一隻酒壺,他的手,怎麼看都乾淨白皙,修長有力。

握著碧玉酒壺,手指微微點著把手,平白多了幾分色氣。

遙遙地,他碰到顧青媛的眼神,唇角微微地一勾,更加慢條斯理地幫靖王世子倒酒。

眾目睽睽之下,他竟是絲毫都不怕別人發現他的撩撥。

顧青媛捲了卷帕子,剋制自己的眼神,不往他那裡看去,她怕會暴露出眼中對他的歡喜。

更怕自己一旦視線同他的碰在一起,就溼噠噠像麻繩一樣,纏繞著,很難分開。

她知道,是自己體內的餘毒未清,如今日頭漸漸西下,快要到顯露的時候。

她的心下如蟲蟻般啃噬著,站起身來,匆匆地朝秦湘說了一句,

“我去淨房更衣。”

秦湘乖巧地點頭應是。

她的離開,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卻讓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她的秦露警覺起來。

秦露下意識地朝前方的亭子看去,掃到了還在的裴謹廷,莫名鬆了口氣。

只是當她同旁邊知府千金說了兩句話後,再抬頭,就不見了裴謹廷的身影。

看來那對狗男女又要勾搭在一處了。

秦露眼中驀然閃過一絲陰狠。

好戲表演得再好,沒有觀眾怎麼行呢?

她站起身,邀請眾人一起去賞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