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用帕子擦了擦鬢間細汗,摸了摸耳垂,

“霜蕪,我有個耳墜子掉了。你回去外祖母那邊看看,是否落在那裡。”

她身後的霜蕪吃了一驚,看向顧青媛空蕩蕩的一隻耳垂,隨後轉身而去。

姑娘家的貼身之物,若是丟了,被有心人撿去,還回來還好,若是不還回來,那可就是跳到黃河都說不清。

顧青媛還未走進假山洞,就被一隻手拽了進去,緊緊地抱住。

“你怎麼來這裡了?還是做侍衛?”

明明兩人不該在此處見面,可顧青媛這會快要被洶湧的浪潮淹沒了,竟感覺很高興。

“不來這裡,怎麼和你見面?”裴謹廷撩開她垂下的髮絲,聲音有些低沉。

顧青媛眼底像雨霧一般迷濛,聽到他的話,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襟。

裴謹廷垂眸看了眼被揪得敞開的衣襟,喉頭微動,眸色深重。

“要不要我?”

他問。

顧青媛這兩日全憑著自身的毅力,再加上泡冷水硬扛過來的。

林風說那紓解的藥性寒,若是吃多了會加重宮寒。

她的宮寒已然很嚴重,若是再吃那藥,將來能否治好都未可知。

每一個夜色降臨,她都覺得自己會熬不過去。

顧青媛不說話,只是將臉頰貼向他赤果著的胸膛,汲取涼意。

“嗯?”裴謹廷壓著嗓子,貼在她耳旁,偏要她應聲。

她偏過頭去,壓抑著,忍耐著,紅唇微動。

聲音很低,但裴謹廷還是聽清了。

這一聲,好似扯斷了最後一根緊繃細弦的溫柔刀。

裴謹廷將她抱起,出了山洞。

“吱呀”一轉,顧青媛後背被抵在了門扉上。

直到躺在臥榻上,顧青媛才急切地喘了口氣。

瑩白的腳腕落入他的手中。

他點著臥榻邊上的一個匣子,顧青媛迷濛間,順著聲音望去,是那個裝著小物件的匣子。

“乖圓圓……要它,還是要我?”

他聲音暗啞,手上的青筋因著隱忍而凸起。

卻依然固執地要她選擇。

顧青媛實在說不出口,她寧願熬著也不想要那個。

最後,她咬著唇,貼上撐在她身側的手腕。

外頭漆黑的夜,閃過轟鳴,好似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