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這位大人府上的姑娘悲哀。想來她們的姻緣一定不幸福吧。”

“也許當您的女兒滿腹委屈來同你說心事,訴苦的時候,你一定是讓她們先審視自己的對不對?”

“我不懂。當您未來的郎婿同別的姑娘廝混,羞辱她的時候,為什麼作為父親,還要反問她,是不是她做得不夠好?”

顧青媛嗤笑一聲,

“我父鎮國公常年鎮守邊疆,無父無母教導的我,無處去訴苦也就罷了。”

“沒想到那麼多的姑娘有父母在身旁,受到的也是不公的待遇。”

“是不是未來郎婿說您女兒不夠好的時候,是不是要她死一回,祈求來世不要碰面,才能讓大家滿意?”

生死是人最大的忌諱,顧青媛貿然提起,當下令在場所有人都眼神驚詫怪異地盯著她。

那位大鬍子的官員心頭悚然一驚,他府中的兩位姑娘確實在夫家過得不是很如意。

可他並不會就此承認,還在尋找話語駁斥,

“那也不是你違背德行,跟人,跟人合謀搶親的理由。”

這當然不是理由。那她是為什麼走到這一步?

是從阮氏對她口蜜腹劍,為了幫助顧芸娘搶她的婚事開始。

她為了跳脫那個令人窒息的府邸,於是一步步籌謀。

陸文澤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也是讓她為自我放逐尋找快慰舒服一些的藉口。

她不知道,陸文澤到底有沒有被她報復到。

但至少,裴瑾廷那不經意間的溫柔,讓她泥濘的心開出了一朵花。

顧青媛的臉上一片寧靜,她掠過那位大鬍子官員,陸文澤,目光定定地看向帝后,

“尋裴三公子做下搶親之事,的確是我做的下的。陛下,娘娘,我甘願認罰。”

顧青媛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她承認一切前,把鎮國公撇了出去。

常年在邊疆,對她沒有教導之恩,不存在被人指著鼻子罵沒教養好女兒。

無論朝臣們如何的說,再生氣憤怒,說出來的話讓顧青媛無數次想要反駁,然而到頭來,她還是沉默地扛下了所有。

最後一下,她貼著地面,閉上雙眼,決絕地道,

“稟陛下,娘娘。錯了就錯了。臣女無話可說。也沒有想要辯駁的。”

“無論怎麼樣的處置,臣女都認了。”

顧青媛舔了舔乾澀的嘴皮,想著,幸好裴瑾廷沒有一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