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廷拿著那個小小的布偶,翻來覆去地看。

沒有錯。他長這麼大。只在一個人懷裡見過這樣的布偶。

這個同陳昭手中的那個一樣又不一樣。一樣的樣式,布料。

不一樣的是陳昭的那個年頭久遠。布料已經舊得不像樣了。

裴瑾廷喉結滾動。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他都還在讓人暗地裡打聽當年在府中救他之人的事。

不過是一場宴會里的小小插曲,沒有多少人會這麼多年還放在心上。

況且當年那個救他的人還在他們府上住了那麼多年。

他只以為是他多想了。

但說不上為什麼。

他看著阿姐,老覺得眼前的人,與記憶中那個小小的,倔強的女孩,有很多地方不一樣。

當年小小的女娃,明明因為想念阿孃哭得那樣傷心。

聽見有人落水,二話不說就上前去救他。

知道自己拉不動水中的人,就揮臂把風箏扔到水中。

那個時候,小小的她那樣的機智。

後來,只以為一個人總是會變的。更何況那個時候她那樣的小。

無論如何,該還的人情還是要還的。

裴瑾廷將小小的布偶,放在裝著寶石的箱子裡,去了承恩公夫人的主院。

承恩公府主院內,承恩公夫人同陳昭正在說話。

這是陳昭搬去別院後,第一次上門探望承恩公夫人。

“原說讓你住在府裡的,和離了怕什麼,府裡這樣大,還能少了你一口吃的不成?”

承恩公夫人慨嘆一聲。

陳昭微微垂眼,

“舅母,到底和離之身,府裡還有待嫁的妹妹,何必去妨礙她們呢。住在別院很好。”

說這話的時候,陳昭指尖幾不可察地蜷了蜷。

若是往常,陳昭必然是要迎合著承恩公夫人說話的。

但今日,她實在是沒有心情,移開眼睛只抿了一口清茶,

“舅母。怎不見阿媛來給你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