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對鎮國公的父女情在繼室進門,阮氏的磋磨下,慢慢消退了。

但他也是和秦氏一樣真心對她好過的。

那麼多年,他人雖沒進來,書信卻沒斷過,還有他得到的那些好物,戰利品,也大多送回來給她做嫁妝。

裴謹廷攬著顧青媛,感到她此刻焦灼的心。

他摸著她的臉,指腹還沾到她眼角溼潤的淚痕。

這一刻,著實讓裴謹廷無比的痴迷。

顧青媛需要他,依賴他的感覺。

他真就希望他跟顧青媛能變成春藤和樹,春藤依附大樹緊緊纏繞。

才能汲取雨水和陽光活得繁茂。

他想要讓顧青媛只有依靠他才活得。

而沒有顧青媛,大樹也不過是無人靠近的枯樹。

顧青媛不知裴謹廷想什麼,她抬頭就那麼看著裴謹廷,嘴唇豔紅乾澀,

“裴謹廷,是不是父親出事了?”

她又說了一遍。

裴謹廷看著她,終於說了實話,

“……卻已失聯一個多月,在一場戰役裡。”

“陛下已經指派了五十名禁衛秘赴邊疆,再多的訊息,我也沒有了。”

眼前的姑娘,他知自己無法隱瞞。

與其叫她到時候如無頭蒼蠅般亂撞,不如先將事情說與她聽。

顧青媛仰著頭望向裴謹廷,陡然鼻腔微酸。

有些想哭。

她忽然想起,當初父親曾問過她不只一次,她在京中是否過得舒坦。

若是不快活,是否願意同他去邊疆。

當時她是怎麼想的呢?

她拒絕了父親,言在京中日子還可以。

那時,她心頭還抱著一絲絲的幻想,也許她不離開京都,阮氏也會像疼愛顧芸娘那樣的去疼愛她吧。

在戰役裡失聯一個多月,這和宣判了死刑,有什麼區別?

顧青媛緊緊攥著絲帕,輕輕閤眼,擋住了眼下的酸澀與胸腔的堵意。

“多謝你告知我,裴謹廷。”

她低聲朝裴謹廷道謝。

裴謹廷抬起她的臉,指腹撫去她眼角的淚,冷峻的眉頭微攏,神色不帶一絲笑容亦很沉重,

“不要哭了。”

“他會沒事的。”

顧青媛不知道北疆的行事到底如何,若是北疆形勢不佳,若是父親被俘,到時候關外的敵寇拿他同大周談條件……

那到時大周的臉可算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