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出路。

哪怕裴謹廷不幫助她,她也還有出路。

顧青媛的話音未落,顧致遠被氣得臉色發白。

他因為兄長鎮國公的原因,一向自視甚高,哪怕這些日子因為得罪大皇子一系的人過得不好。

也從未聽人如此諷刺過。

“你……你說得是什麼話?可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可別忘記了,你姓的是顧。是誰的女兒。”

顧青媛真的為鎮國公感到悲哀。

這一房人,平日裡享受著鎮國公用血掙來的功勳。

一旦有危險,用完就棄,過河拆橋。

來之前,她還想著怎麼說也是一家人,顧致遠在衙門裡當值,總能想辦法打探一點訊息。

沒想到他們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頭,只想著給自己找退路。

“叔父。就算良知無存,也應該給祠堂裡顧家列祖列宗,留下最後一絲體面。”

顧青媛說完,不顧顧致遠鐵青的臉色,轉過身,腳步決絕地走了出去。

不管用什麼辦法,她一定要弄清楚北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全了她與鎮國公這段父女情分。

哪怕,她能做得很少很少。

身為女子,她不能像那些兒郎,熱血彭拜,奔赴邊疆。

也無法離開那四方的天,去看那些星辰大海,遼闊的草原。

她不執著於池塘的是非,卻不得不被束縛住。

顧青媛從鎮國公府出來前,去了一趟從前住的院子。

兩月不到的功夫,院子外堆積著落葉,屋內更是灰塵堆積。

可見阮氏根本不曾讓人打理她的院子。

掀開床板,顧青媛從下頭拿出一個小小的匣子。

裡頭放著一塊從衣角割下來的布料。

和一般的衣料不同的是,這是一塊有著同龍袍顏色相同的赤黃布。

布料上染著血跡,帶著金色刺繡。

這塊布料,是當年秦氏過身前塞到她手裡的。

那時,她不懂秦氏說得赦免是什麼意思,後來年歲漸長,知道這是龍袍一角撕下來的,是當今陛下,給鎮國公府的一個承諾。

她相信裴謹廷會幫她,但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他身上。

她不會想要什麼承諾,只想讓當今陛下能夠派人找到鎮國公,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顧青媛拿到東西,腳步繞過屋簷下的長廊,就快要走到門口了。

她的目光無疑地瞥向一處,阮氏正拉著顧芸娘往院裡走,見到她,顧芸娘衝她冷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