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一個人騎著駿馬,漸漸靠近。

陸文澤行到裴謹廷幾步遠位置,輕輕吁了一聲,拉住韁繩,視線從裴謹廷身上掃過,看向他空蕩的身後。

片刻,他從馬上下來,對裴謹廷點頭,

“裴都督,倒是巧了。”

裴謹廷一反常態地,沒有給陸文澤冷臉,笑笑,朝陸文澤頷首,

“原來是侯爺。侯爺不在步軍司當值,來此做什麼?”

這些日子以來,京中時不時就傳著裴家三公子和顧家大姑娘的婚事。

偏生主角之一的裴謹廷過了婚假後,竟就大搖大擺地去衙門當值。

絲毫沒受到那件事,還有各種流言的影響。

陸文澤暗暗打量裴謹廷,並不掩飾自己話語裡的針對,

“不知公主府發生了什麼大案,竟然勞煩裴都督親自出馬?”

“不敢當。”裴謹廷察覺到陸文澤的視線,笑容越發深致,

“本都督不過是做些巡街的小事,比不得陸侯爺受重用。我另有要事,沒時間耽誤。不知,陸侯爺還有什麼事情嗎?”

陸文澤眯了眯眼睛,本能地告訴他裴謹廷有古怪。

這人嘴裡向來沒什麼好話,逮住時機就會將他奚落一番。

今日卻態度如此和緩,好似很著急的樣子。

他知今日榮陽公主設宴,是為了上次皇莊之事,為阿媛壓驚。

靖毅侯府並沒有女眷來赴宴,他會來此,不過是想著能見阿媛一面。

是公主府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最近得到些佳釀,想請裴都督品嚐。不知,都督最近在忙什麼?”

裴謹廷端著完美無缺的微笑,說,“我在忙什麼,侯爺應當知道。”

他抬眼望了眼高遠寡淡的天空,然後偏頭,坦然地看向陸文澤,語氣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無辜,

“哦。對不住。我忘記了,侯爺還未娶妻,不明白剛成婚的新郎,該忙些什麼。”

陸文澤薄唇緊抿,捏著手中的韁繩,恨不得抽過去,將裴謹廷的笑臉給抽爛。

裴謹廷奚落了對頭,心情大好,尤嫌不夠,又誠摯地說道,

“說起來,就連陛下都盼著能喝一杯侯爺的喜酒,不知妹夫何時將顧家二妹妹迎進府呢?”

“姐夫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討一杯你們的喜酒喝了。”

裴謹廷說話間,唇上掛著莫名的笑意。

陸文澤發現裴謹廷又看著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