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廷。你真是個好人。”

睡眼朦朧間,她的唇間逸出一道極細的音。

好人。

裴謹廷低頭,就這個姿勢定定看著顧青媛。

盯了好一會,他輕輕將懷裡的她放下,下了榻,披上外衣,吩咐外頭的人,

“讓林風過來。”

待人來時,他已將帳子放下,從床帳中將顧青媛的手拿出來,墊了張絲帕,示意林風診脈。

診脈時,他一直坐在床尾,默不作聲地看著。

林風從前並不是裴謹廷的人,有一年裴謹廷病了,他就從太醫院院判的弟子,變成了裴謹廷專屬的大夫。

這自然是皇帝的命令了。

林風切了一會脈,平和的面色慢慢變得沉重。

他放下手,肅著臉道,

“公子,屬下能否換另一隻手?”

裴謹廷沉沉看著他,沒做聲,只是探過身,將顧青媛另一隻手,輕輕放到床帳外。

林風又按了一會,裴謹廷滿臉不耐地問道,“你到底會不會診脈?”

林風無奈地收回手,剛想要開口,就被裴謹廷打斷了。

裴謹廷將顧青媛的兩隻手放回被子,合攏床帳,示意林風去屏風外說。

“公子,真是奇怪,夫人的宮寒竟非常嚴重,從前只怕是沒有好好保養過的。”

“說起來也是鎮國公府的貴女,何至如此?”

裴謹廷默了默,剛才看她疼成那樣,想著她狀況不對,這才趁著她睡著讓林風過來診脈。

沒想到竟是真的。

他目光沉甸甸地看著林風,問,“她為何會宮寒?”

林風剛想要弔書袋,詳細解釋女子宮寒的緣故,看到裴謹廷的臉色,改口道,

“屬下看夫人這宮寒和體質沒多大關係,應是後天落下的病根。”

“如若不是從前經常月事期間泡冷水,邪寒侵體,就是小時泡了冷水沒在意,再加上沒有保養,經年累月,一年年變得越來越嚴重。”

“這些年她不但沒保養過,應該是吃了不少止痛的湯藥。這藥可不好吃。”

“公子,這會發現還算是好的,再過兩年,就算知道了,也調理不過來了,許會子嗣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