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捂著額,瞪大眼睛惱怒地看向對面惡劣的男子。

原本她心裡還想著他思慮周到,連不注意的小細節都想到了。

裴謹廷的下一句話,卻是讓顧青媛越發覺著他著實惡劣。

只聽他拖著腔調,悶聲笑道,

“顧圓圓,你剛剛從屋裡出來的模樣,特別像那被拔了毛的鵪鶉。醜極了。”

“本公子可不要一個醜女人同床共枕,行那傳宗接代之事……”

顧青媛用手捂額,忽視他的張揚,原本亂了節奏的心也平息了下來。

“那可真是委屈裴公子了,君子一諾千金,往後可要日日面對我這醜鵪鶉了。”

這話好似挑釁,也好似帶著幽怨,讓裴謹廷的確有片刻怔愣。

他極輕地笑了一聲,“那本公子可就拭目以待了。”

顧青媛緩慢地點了頭,轉身走了。

她很累,渾身每一處都透著疲乏之意。

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她嫁予陸文澤後的生活。

她渴望有一個完整的家。

只是沒想到,她盼望多年與之攜手的男子,是那樣的荒唐和不堪。

眼眶微澀,顧青媛長舒一口氣,默默挺直了脊背慢慢朝前走。

回到屋內,屏退服侍的人,她躺在臥榻上,盯著屋內的燈。

若是想要回敬陸文澤的荒唐。將所有的希望放在裴謹廷的身上,肯定是不行的。

家中繼母當家,雖膝下無兒無女,卻並不會幫她做主。

父親在邊境戍邊,連她的昏禮都無法回京參加,書信裡更加無法把這裡頭的種種說清。

冒然去信,只會讓父親煩憂,其他無濟於事。

她眨了眨眼,恍惚間覺著那燈盞搖晃了起來,接著是帳子,屋子……

她飛速地翻身爬起,來不及套上鞋子,屋內桌子,櫃子搖晃間轟然倒地,發出刺耳的巨響,揚起嗆鼻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