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媛抬起手撫了撫鬢角,抿唇笑了笑,道,

“文澤哥哥,芸娘年幼,就麻煩你送回去了。”

陸文澤的手停了停,捏著拳自如地收了回來,嘆口氣,凝眉解釋,

“剛剛在外頭碰見芸娘,未帶雨具,這才將她帶回來……”

顧青媛垂下眸子,過了會,說,

“文澤哥哥做事向來有章程,自是不忍見芸娘淋雨的。”

顧青媛一副柔順的模樣,彷彿剛才避開他只是意外。

陸文澤心頭那股莫名的鬱氣漸漸消失。

他體貼地將顧青媛送到門外,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廊道里。

在他的身後,顧芸娘突然抬頭,聲音裡帶著哭腔,“文澤哥哥,都是我不好,剛剛若不是……”

她哭得連梨花帶雨都稱不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文澤哥哥,姐姐是不是誤會了?要不要我幫你解釋?”她哽咽到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陸文澤看著顧芸娘這幅模樣,心軟得如一汪春水,將她臉上的眼淚擦了,溫聲道,

“沒事的。阿媛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來得快也去得快。”

顧芸娘點點頭,順勢靠在陸文澤的懷裡,衣裳領口緩緩低垂,似露似無地勾人心魄。

顧青媛挺著脊背慢慢地朝前走去,長廊裡只有她細碎的腳步聲。

拐過轉角後,她沉默地站在原地,像一根千瘡百孔的爛木頭,渾身散發著寂寥悲傷之氣。

“我來得挺不是時候?要不等你悲傷完了,本公子再過來?”

從容散漫的嗓音在顧青媛身後響起。

顧青媛轉身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姿態悠然,雙手抱胸斜靠在廊柱上,

剛剛屋門被開啟之前,顧青媛眼睜睜看著裴謹廷姿態瀟灑地往窗外一躍,消失不見了。

只丟下一句話,“本公子不想見那對狗男女。”

本以為他已經離開,不曾想竟在此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