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遇到了一佛家的大能,他蘊含佛理的圓滿獅子吼和金剛寺副本中老和尚送給他的那串佛珠也不是不可以拿出來遛一遛。

許諾眨了眨眼道:“不能。”

就在對方面露失望時,許諾隱晦的點了一句,“這世間的修行中人分兩種,一種是無後臺全靠自己的苦修之士,另一種是其他人已經為他鋪好了路,只需要按部就班等待機緣降臨即可。”

李修緣問道:“那我算其中之一嗎?”

“當然算,你是後一種,只是現在機緣未到。”

“哦。”

李修緣只當許諾是婉拒後在好心安慰他,心中老大的失望。

一時間,車廂內陷入到一片沉默中。

半日後的黃昏時分,馬車停在了距離杭州市100多公里的台州府天台縣內,土地公完成任務後告辭而去,李修緣望著面前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鄉音,一時間又陷入另一種矛盾和糾結之中。

說實話,他壓根不想回來。

並不是說他良心被狗吃了,而是在他體內隱藏著兩個人格,一個是大戶人家李府的獨生子李修緣,另一個自然是前世的降龍羅漢了。

隨著年紀的增長,降龍羅漢的人格漸漸開始覺醒,且越來越強大,已經開始壓制住李修緣的本體人格。

在佛家大能眼中,出家之人講究四大皆空六根清淨,人世間的一切親情和羈絆都不過是紅塵路上的一到驛站。

此刻李修緣心中的兩個人格就在互相鬥爭,他本體的人格多了一絲近鄉情更怯的激動和惶恐,還有一絲內疚和矛盾,而降龍羅漢的人格則拼命的壓抑住他的激動,不斷在他心中散佈回到李府後會影響他修行的念頭。

以至於此刻的李修緣十分辛苦。

最終,還是主體人格佔據上風,到了現在也不用許諾帶路了,李修緣依照兒時的記憶,沿著縣城的主幹道來到了富人區的李府門口。

門口的小巷子還是如之前那般,李修緣離家已經三年多了,但許諾離開李府也才不過兩日,此番回來時,發現地上多了一層厚厚的白紙錢。

小巷中和許諾打過一次交道的小吃攤主也不知道去哪了。

更離奇的是,熟悉的李府牌匾竟然被人換成了王府的招牌。

許諾心中也十分詫異,難道在他離開後的這段時間李府發生了什麼事?

在聯想到地上的買路錢。

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出現在許諾腦海中。

莫非是李府最後的一位主人王氏(李修緣的親媽)去世了?

不應該啊,當時他深夜進去拜訪對方時,送回來李修緣的訊息,當時的王氏陷入迴光返照的亢奮中,心中有了期盼和指望,精神氣看著還不錯。

如果按照這種正常軌跡發展下去,在許諾將一朵血蘭花送給對方吞服後,按說能幫對方拖延一段時間,至少能等到李修緣回來。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意外?

許諾抬頭看了看天,原本風平浪靜的李府門口突然刮過來一股迴旋風,將灑落在地上的買路錢卷在一起,最後消失在門口的水溝中。

許諾敏銳的五感一時間警覺起來,恍忽間察覺到這門口多了一個人,應該是多了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這一股意識鋪天蓋地,刺激的許諾身體內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

他心中多了一層明悟——天意不可違。

王氏註定要死在李修緣回來之前,整個李府註定要成為李修緣覺醒的磨刀石,這一切都是被提前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