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和掌櫃正無精打采的呆坐在長凳上,一副想睡而不敢睡,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姿態。

陡然間大門發出一聲吱呀後被人推開了。

兩人就看見許諾從半空中一步步的走了下來。

這兩人頓時打了一個機靈後,睡意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一驚一乍的從長凳上蹦起來,像兩個去辦公室找班主任挨批的小學生,愣了一會才心有慼慼的問道:“客人,你沒事吧?”

許諾瞅了兩人一眼,知道這兩人為自己半夜外出的事兒擔心,於是從衣袖中飛出一角碎銀子落在桌面上,“有勞兩位了,去睡覺吧。”

瞅著許諾一步步邁上樓梯的聲音,等許諾身影徹底消失後,店小二才悄悄靠近掌櫃身邊,問道:“掌櫃的,你剛才看到了吧?這位客官是從半空中走下來的。”

“噓,小聲點,我當然看到了,這3號房的客人必定是異人啊,我們就少打聽了,小心禍從口出。”

“那你相信他之前說過的話嗎,去找城皇……”

“你是不是傻了?那城皇是陰間的縣太爺,活人怎麼見得到城皇?八成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故意編綴出來的套話,我們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說完打了個哈欠,伸手將桌子上的碎銀子收回袖中,“睡覺睡覺,將這3號客房的貴客伺候好,等他結賬走人後,若是不出亂子,我給你發一錢銀子的獎金。”

許諾回房間後,伸手摸出剛才從判官手中拿回來的三張徵辟令,只見上面的金光若隱若現的環繞其中,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玩意,他自己雖然用不上,以後卻可以找個本地土著交易出去,當然,若是遇到了合適的人,許諾也不介意幫扶一把,將對方的名字填上去。

機緣機緣,他需要別人的機緣,他自己何嘗不是其他人眼中的機緣?

有進有出,月圓月缺,這才是圓滿之道。

做人啊,最忌諱貪心。

稍後的一段時間,許諾繼續在客棧中打坐入定,一直將這枚鳳棗的辟穀功效全部消化後才退房。

接下來,他將要前往莫干山,儘快將那天雷竹弄到手。

不過許諾在吸收了李修緣的兩滴眼淚後,對修行的領悟漸深,這次他打算步行而去,繼續貫徹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方針。

修行修行,自然是邊走邊修,閉門打坐只是適合偶爾衝擊關卡時用。

和客棧老闆結算了食宿費後,許諾離開了天台縣,這一日,他行到了天台縣隔壁的平原縣。

平原縣和天台縣都屬於台州府管轄,兩地的風俗習慣和口音都差不多,許諾沿著小道而行,來到了一處縣城郊外的村莊口。

被一陣孩童們的嬉鬧聲吸引。

卻見一個粗布長衫的女子挑著一擔水一瘸一拐步履維艱的從水井邊離開,經過村邊路口時,被一群在旁邊玩耍的孩童嘲笑。

“喬女喬女,臉上一塊黑疤,腳下像個麻花,一扭一扭走不到家。”

“哈哈哈……”

孩童看著挑著水桶路過的瘸腿女子,一邊嘲笑一邊學起了對方走路的姿勢。

一時間村頭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許諾將視線投在這位喬女身上,果然見到女子的右邊臉龐上落了一個老大的黑斑,幾乎蓋住了半張臉,這玩意應該是一塊胎記,接生時沒弄好遺留下來的後遺症。

再看該女子的臉上神情,明明雙肩氣的一抽一抽的在抖動,卻並沒有出聲呵斥村口的孩童。

有人說童言無忌,小孩子又能有什麼壞心眼?

正是如此才顯得格外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