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快看他的頭髮,居然是個和尚,天下的和尚都不是好東西,不如直接將他殺了,在將他身上所有的財物都搶過來,我們以後也不用在山裡風餐露宿了。”

幾人的對話聲倒是提醒了許諾,他伸手摸了摸,發現之前被他系在頭頂的帽子因為動作太大掉落在地上,將板寸一般的短髮露了出來。

面前的3人儘管衣衫襤褸,但都留著長髮,許諾也知道自己的裝扮處處給人一種怪異感覺,之前的老和尚也把他當成了佛門中人。

他暫時沒打算解釋。

就算在空中被吊著,這3人都不是他對手,如今落了地,許諾壓根沒把幾人當一回事,他旁若無人的轉了個身,彎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紳士帽。

身後的三人默默將許諾的舉動看在眼中,拿著柴刀的瘦子勐的戳了戳中間的虎哥,那眼神中既有對和尚的仇恨,也有對許諾身手的忌憚。

三人之間的眼神悄悄碰撞了一下,很快達成共識。

和尚都不是好東西,有殺錯沒放過。

還能發一筆財,眼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原先幾人被許諾的漂亮身手閃花了眼,知道對方是好手,又拿了金幣,沒打算毀約,這一下突然發現許諾是短髮的和尚,又被心中的仇恨和金子迷住了心,念頭急轉。

眼看許諾就要拾起帽子,提著哨棒的漢子最為心急,他已經等不及了,直接從後面一個墊步向前,舉起手中的哨棒就朝許諾的後背打去。

這一悶棍若是捱上,不說被一下打死,至少也會受內傷,就算是練家子,三人也有辦法將對方耗死在這兒。

這裡可是九華山腳下,他們的主場。

許諾的上半身還未直起來,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股破空聲,借用靈敏的五感,他已判斷出身後襲擊他的人是誰。

當下後腿一抬,整個人原地轉了360度,這條腿像一根鞭子一樣抽在對方腰身上。

砰的一下。

拿著哨棒的男子宛如被人打中的檯球一般,直愣愣的飛了出去,噗嗤一下撞在旁邊的樹幹上,過了好一會才滑落在地,嘴巴一動,吐出一口鮮血。

虎哥和瘦弱男子一時間沒料到許諾的身手如此厲害,兩人手中舉著武器,膽怯和謹慎再次佔了上風,他們緩緩向後退了幾步,攔在許諾和受傷男子中間,漸漸朝樹幹上的男子靠攏。

許諾將手中帽子系在頭頂,幾人之間的身份頓時掉了個頭。

打劫他的3人彷彿成了他手中的獵物,而許諾則成了獵人。

他臉上冷笑一聲,“怎麼,這是見財起意,想要殺人滅口?”

“之前白叫了你們幾聲好漢,乾的卻是傷天害理的勾當,當殺。”

虎哥臉色變了變,這一聲當殺讓他心中一顫,他感受到許諾眼中冒出來的一股殺意,偏偏是自己這邊的人違背道義偷襲,不過,考慮到對方和尚身份,就算是兩敗俱傷也要拼一次。

只是後悔之前沒提前發現對方身份,輕易將對方放了下來。

虎哥咬了咬嘴唇,“我們並未打算殺人滅口,收了買路財自然會放你走,可惜千不該萬不該,你是一個和尚。”

這話一聽就知道其中有內幕,許諾的殺意收了回去,反問道:“你們懷疑我是和尚?金剛寺的和尚?”

虎哥繼續出聲頂道:“不錯,金剛寺和本地官府互相勾結,別處地方都是十稅3,到了我們這兒直接十稅4,若是遇到收成不好,還會做官府的幫兇給我們放貸,若是還不上來,男的直接壓去監牢當死囚,女的則被他們帶回寺內,就沒見出來過,這幫人兼併土地搶奪人口,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最可恨的是,這些和尚滿嘴仁義道德,乾的卻是生兒子沒屁眼的買賣,利用什麼狗屁輪迴說來迷惑我們,將我們這些村民當成豬狗一般,勸我們忍耐,這一世吃夠了苦,來世才能投胎到富貴人家。”

“別的村民愚昧,被人壓榨也不知道反抗,我王二虎可是從小走南闖北,這等伎倆如何看不破?”

王二虎義憤填膺,看透了裡面的名堂。

許諾繼續問道:“那你們為何不去反抗官府?”

王二虎道:“官府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平日這些勾當都是利用金剛寺的和尚在進行,我們自然更恨他們,而且你當我傻嗎?府城有府兵,縣城有衙役,人多勢眾,我們這些村民哪裡是對手?”

許諾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貨還是個有頭腦有見識的村民,難怪被這群人當成頭領。

他更感興趣的還是關於金剛寺的資訊。

“那金剛寺可是在附近?如何過去?裡面有多少人?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瘸腿的年輕和尚?”

兩人一問一答,讓許諾一時間知道了很多關於金剛寺的訊息。

可惜先前被許諾踢傷的同伴不斷咳血,一副受傷很嚴重的模樣,負責照顧他的瘦子在旁邊催促道:“虎哥,王春受傷太重,你還和他比叨逼叨什麼?王春都被打成這樣了,等下我們哥倆並肩上,打得過也打,打不過也不會讓他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