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輕輕幾瞥,一下子便誘到了他的心裡去,而且根據他泡女的多年經驗心得,判斷出此女對他並不討厭。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這如何忍得住?

至於對方是否有家室,男人又是誰,對如今的他而言,壓根就不算事。

西門慶也懶得掩飾了,他直接開口問道:“乾孃你且來,我問你,剛才隔壁的這個雌兒是誰的老小?”

這便是在打聽潘金蓮夫家的訊息。

王婆吐了一口瓜子殼,打趣道:“他是玉皇大帝的妹子,五道將軍的女兒,武大官的妻!你想怎樣?”

西門慶:“我和你說正事呢,休要取笑。”

王婆想起先前潘金蓮對她前後態度的變化,心中種下的一縷怨恨情緒迅速蔓延上來。

心中不屑的呸了一口道:“你這狗眼看人低的娼婦,心中分明不甘寂寞,偏偏在老婆子面前一本正經裝純,這下瞞不住了吧?看老婆子如何來整治你。”

心中雖是這般想,王婆也沒打算白白便宜眼前的西門慶,她如今年過50,眼看時日無多,偏偏一個兒子不爭氣,還指望她倒貼,自己的棺材本還沒著落呢。

都說西門慶家大業大,正好敲一些三瓜兩棗下來,湊湊棺材本。

王婆拿定主意,故意要吊吊西門慶的胃口,“大官人怎麼不認得他老公?便是每日在縣裡賣熟食的。”

西門慶道:“莫不是賣棗糕徐三的老婆?”

王婆搖手道:“不是,大官人再猜。”

西門慶又道:“感情是銀擔子李二的老婆?”

王婆繼續搖頭道:“不是,若是他家裡的,也算是般配的一對兒。”

西門慶繼續道:“那便是花胳膊陸小乙的妻子?”

王婆見西門慶熱情高漲,分明眼饞的不行,早就中了她的套兒,逗得有趣,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來,“也不是,大官人再猜一猜。”

西門慶卻有些不耐煩了,“乾孃,我不想猜了,委實猜不著。”

王婆又調笑了一聲,這才解開謎底,“好教大官人知曉,她家男人,便是街上賣炊餅的武大郎。”

西門慶聽後果真跳起腳來,滿面的不信,“莫不是人叫他‘三寸丁谷樹皮’的武大郎?”

“正是他。”

西門慶惋惜了一陣,又連連叫起苦來,好像為潘金蓮的遭遇十分不值得,“好塊羊肉,怎地落在狗口裡!”

王婆附和道:“世間哪有這麼多般配的事兒,便是月老,也有拉錯紅線的時候,若這位是西門大官人家裡的,老婆子倒沒這麼多感嘆了。”

這一句話,卻是說到了西門慶的心坎去。

西門慶十分上道的掏錢道:“王乾孃,我在你這裡喝了一杯茶,又聽了一個有趣的故事,這並給你算一算茶錢。”

說完,摸出幾兩碎銀子擱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