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許諾用小狗做實驗的體操會弟子此時也緊張的站了出來,“霍師傅,剛才你下來時有沒有飲用這上面的茶水?”

霍元甲回道:“剛打了一場比賽,正有點渴,那杯茶水早喝完了。”

這名弟子驚恐的轉頭看向許諾,臉上閃過吃驚、憤怒、後悔、咬牙切齒等一系列表情,隨後面色痛苦的跪在霍元甲面前,“霍師傅,剛才那茶水中,可能被人下了毒。”

這一句話,將滿臉喜色的農勁蓀和霍元甲驚得定住了。

他們記得許諾是和這名弟子一起從外面回來的,不由得拿眼神看向許諾,後者沉重的點了點頭,“我剛才懷疑茶水中有問題,用我的茶水去外面餵給一條流浪狗,那流浪狗已中毒身亡。”

“這才著急的趕回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霍元甲再次拿眼去找之前給他送茶的服務生,發現早已不見蹤影,他面色變了變,突然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旁邊的農勁蓀早就嚇得慌了神,“元甲,不能繼續打比賽了,我們趕緊去醫院。”

“若真是下了毒,此事我定會去找洋商總會的人問清楚。”

霍元甲咳嗽了一陣,慘笑的緩過神來,“不用去找了,茶盞被對方拿走了,那名服務生估計從今日起也會消失在上海,死無對證,你找上去對方也不會承認的。”

“現在反而更要抓緊時間,趁還未毒發,我這就上臺,爭取將他們最後一位選手打敗。”

霍元甲整理了一下衣袖,站起來就走。

作為他多年的好友,農勁蓀早已泣不成聲,他從身後抓住霍元甲衣袖,勸道:“元甲,你聽我一句,我們趕緊去醫院,讓醫生給你做個檢查,說不定還有機會。”

“現在可不是逞強的時候。”

霍元甲淡然的轉過身,慘笑一聲道:“你若是對手,既然都用到了下毒的手段,還會給我活命的機會嗎?”

“恐怕不等趕到醫院,我就毒發身亡了。”

“我此刻上臺,反而會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再說,若我不在,光靠許諾一人能贏嗎?”

“既然都打到這個份上了,今日這場比賽,就更加不能輸,不能讓洋人的陰謀得逞。”

霍元甲稍稍抬起下巴,對周邊關心他的人群環視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許諾身上,他強壓著從胃部湧出來的一聲咳嗽慾望,吃力的對著許諾招了招手。

“許諾,你過來。”

許諾面色複雜的望著眼前的霍元甲,不知為何,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熱血在微微沸騰。

“徒兒,見過師傅。”

許諾不等對方開口,直接彎腰下跪,對著霍元甲連磕3個響頭。

“好,我就當著體操會所有人的面宣佈,從此刻開始,正式收許諾為徒。”

“可惜不能親自傳授你迷蹤拳了。”

霍元甲激動的攙扶起許諾,胃部再次有一股強烈的嘔吐感上湧,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死死的堵在嘴邊。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手帕上已沾滿了一團烏七八黑的腥臭濃血。

這並未影響他此刻的好心情,望著眼前的好徒弟許諾,恍惚間讓他想到了幾日前和許諾的約定……等比賽事了,我和霍師傅皆無恙,我就休書一封回老家請示我的啟蒙恩師,請求他准許我拜在您門下。

“好啊。”

“這個徒兒,不僅天賦極好,而且十分懂人情世故。”

他原本以為已經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