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清早,千里江以西。

一處隱蔽的山洞內。

年輕女子青絲拂面,一雙大長腿併攏著,面前是一堆剛生的篝火,她的兩條細長的胳膊就這麼擱在膝蓋上,雙手湊近火堆搓揉著取暖。

旁邊還專門做了一個簡易的木製衣架,用於晾曬溼透的衣衫。

有一道佝僂的身影緩緩從洞口處走進。

那個駝背老人懷中捧了一些野果,然後走近到年輕女子身邊,彎腰將那些野果放在旁邊。

在僥倖得以生還的這幾日,拓跋雲瀾一直都是吃著這些乾澀的野果,都已經快要吃吐了。

她有些懷念在自己家鄉那特製的烤全羊了!

拓跋雲瀾拿出一枚野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後看向身旁的駝背老人,苦兮兮地道:“就只有野果嗎?就沒有其他野兔啊魚啊什麼的嗎?本公主想吃肉啊。”

葛大監有些無奈,“公主,老奴盡力了。”

頓了頓,他又補上一句,“公主也應該知道,老奴壓根就不擅長這個。”

拓跋雲瀾哀嘆一聲,苦著臉說道:“算了算了,難為你了,那本公主就只好將就著了。”

她對著手中那個翠綠的果子細細地盯看著了一會兒,仿似是在與之較勁一般,最後下定決心,直接張嘴咬下一口。

頓時那股酸澀,彷彿讓她整張嘴都要化了。

拓跋雲瀾強忍著啃完這個野果,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如今若非自己身體情況糟糕,沒辦法親力親為,要不然她都覺得,一旦自己出馬,所能收穫到的絕對不僅僅只會是這些野果。

算了算了,如今這狀況能僥倖活命已經不錯了,如何再奢求他想?

拓跋雲瀾摸了摸自己乾癟的小腹,硬著頭皮再次吃下了一個野果,這才正色地問道:“還沒有我六哥他們的訊息嗎?”

葛大監默然搖頭。

拓跋雲瀾沉吟道:“葛大監,你能不能去找我六哥他們?”

葛大監依舊搖頭,坦然道:“公主,你也該知道老奴的使命,老奴護送公主前來,只為能保證公主您的安全。”

這位執拗的老閹狗讓拓跋雲瀾有些惱火,“就不能改改?”

葛大監語氣平靜地說道:“既是王上的命令,也是職責所在,老奴恕難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