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面,王朝整張臉上佈滿了猙獰。

他真是恨透了這個死瘸子。

在雲望酒樓幹了那麼多年,明明攢了那麼多的銀子,還非要裝窮?去你孃的!

那一桌以魁梧漢子為首的三人,皆是冷笑連連,像是在等待著賠償的結果。

反正旁邊有那麼多雙眼睛盯看著,這件事情哪怕鬧得再大,對於他們來說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畢竟誰都知道,衛家是做生意的臉面人,而這家雲望酒樓更是衛家最大的盈收,衛家不會傻著為了一個瘸腿殘廢自斷財路的。

更何況,在這邳邑縣還有一家與之較勁的天字號酒樓。

當然了,這若是換做在天字號酒樓,他們斷然不敢如此,畢竟刁家蠻橫不講理的性子在整個邳邑縣都是出了名的,去了無非是自討苦吃。

瘸腿兒張三沒有理會旁邊的王朝,而是一瘸一拐的向著那桌子客人挪步走近,他低著頭,儘量地掩蓋著滑落的淚水,嗓音沙啞地哀求道:“對不起,我沒有那麼多銀子,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銀子,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放我一馬吧……”

說著,他雙膝一動,就要向著地面跪去。

只不過下一秒,他的身子就彷彿被禁錮了一樣,動彈不得,而後整個人仿似被一股力道巧妙的拽了回來,一下子就站直了。

身後有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男兒膝下有黃金,給他們下跪做什麼?何況你又沒做錯什麼!”

衛央將方才的這一幕都看在眼裡,之所以不立馬站出來,就是想看看這些人究竟要將張三逼迫到什麼程度。

張三聞言,身子微微一顫,緩慢地轉過頭,當看到那張俊逸的臉龐時,眼淚再也止不住嘩的一下流淌了下來。

他想要開口說什麼,但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根本發不出聲。

他看著眼前這個身著白衣的年輕人,除了感激,唯有感激。

能在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哪怕是為自己說半句話,夠了,一切都足夠了。

衛央看著他,平靜地說道:“還有一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腿雖然瘸了,但起碼志氣不能丟,對吧?”

瘸腿兒張三抬起手臂,用手背一抹面頰的溼潤,然後擠出了一個笑臉,重重點頭道:“對,公子你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