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央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毫不客氣地咧嘴笑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因為如今的沐秋池沒了隨攜的琵琶,於是衛央詢問了一下需要用什麼樂器,沐秋池則是回了兩個字‘都可’。

月光下的白衣女子,衣袂飄飄,笑容溫和。美豔不可方物,那獨有的氣質像極了從天上下到凡塵來的仙子。

衛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才去找衛家的下人準備了一番。

衛家發生了這麼多的慘案,衛家的下人早已是心驚膽寒,人人自危,但對於這位衛央公子的吩咐,屬實不敢懈怠,很快的便有兩名下人專門搬來了一副桌椅,以及彈奏的玉琴。

那名衛家的管家更是考慮的事事周到,覺得單單聽美人彈曲有些乏味,故而專門親自送來了好酒好菜擺放在那張石桌上。

衛央覺得這個管家很是上道,同時心中想著,吃宵夜啥的何必還要自己親自跑去廚房啊?

待得管家及幾名下人散去後。

衛央獨坐在石桌上,手肘擱著桌面,一手夾著筷子往嘴裡塞了幾顆花生咀嚼著,眼角餘光斜視著,望著那坐姿優雅的沐秋池正嘗試著撥動琴絃,他也不急不催。

沐秋池撥動琴絃的速度很緩慢,像是在慢慢適應這架‘嶄新’的玉琴,偶爾間她也會加快速度,期間彈了一首慢性曲調,聽著倒有別樣的雅緻之感。

只覺得融合了這皎潔的月光,有一種說不出的沒感。

衛央跟著音律的節奏,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眼睛半睜半閉,搖頭晃腦,沉浸其中,彷彿很享受這種悠長的慢調。

直至琴聲落幕,沐秋池才緩緩收手,扭頭看向一旁的衛央,笑道:“公子,我可要正式開始了。”

“嗯,我聽著呢。”

衛央應了一聲,然後又夾起幾顆花生放到嘴裡咀嚼。

沐秋池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在調整自己的最佳狀態。

《廣陵散》和《十面埋伏》當屬世間罕有的尊貴,但同樣,彈奏的難度很大。

這於她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她不確定自己第一次彈得能有多好,只希望不讓自己和旁聽者失望,要不然委實是糟蹋了這兩本極具精髓的驚豔曲譜了。

她閉目,屏氣凝神,緩慢呼吸。

忽然間,那雙擺在琴絃上的白皙玉手動手了,開始撥動琴絃,速度越來越快,音律也跟著越來越快。

《廣陵散》和《十面埋伏》之中,她選擇了後者。

當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她自然無法將兩本曲譜都記個通透,哪怕是背的滾瓜爛熟,在琴音上、意境上,也欠缺了很大的火候。

第一次,能夠奏出三分精髓,於她而言,已算不錯。

她雖然心高,但卻不敢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