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柳姝雲面如死灰。

她死咬著嘴唇,連牙齒都磨得喀喀作響,神情中有後悔、有不甘、有絕望……最終頹然地跪趴在了地上,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口,就像是認命了。

衛央掃了她一眼,並未再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衛理全,沉吟道:“剛剛的那件事,是你的家事,我倒是管不著,你可以對她先行處置,不過別弄死就是了。”

“多謝公子。”

衛理全抱拳躬身作了一禮,然後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柳姝雲,神色漠然地說道,“這賤婦品性低劣,行為不端,所作所為,皆令人髮指!”

“這等家門醜事委實讓公子見笑,不過我覺得以我個人對於她的懲處可以先放一放,待得公子這邊將罪行全部羅列完畢,數罪並處……該如何處置就當如何,不必顧及我的想法,哪怕公子真得要殺了她,那也是她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他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幾乎完全是站在衛央的角度所考慮的,大有一種大義滅親之姿,或許也是徹徹底底被柳姝雲的行為言語所傷到了吧。

可是無論如何,他們之間,終究是有著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說不心痛,那是在自欺欺人。

還有那個不知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一想到這個,他心痛難抑。

衛央一眼就看出了這位衛家家主的心思,直言道:“不再確認一番?”

衛理全那張佈滿愁容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公子,我覺得意義不大了。”

在柳姝雲說出那番話之後,他心中基本認定這個賤婦所言皆是真話。

可笑自己替別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

還有,他倒是好奇想知道衛階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了。

衛央看著衛理全,神色有些複雜,突然覺得這位衛家家主很是可憐。

衛央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最後只能走近過去,拍了拍衛理全的肩膀,語氣低沉道:“反正接下來我會將所有事情都言明,這其中多多少少也有你想知道的東西,至於到最後如何處置她,還是由你決定。”

衛理全怔了怔,卻依舊苦悶不已,完全高興不起來。

衛央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地輕嘆道:“人生在世,有些東西,確實很難割捨,這就像是一個心結,一道坎,有人窮極一生跨不過那道坎,反而致使自己的心結無限擴大成了心魔,最後還反倒自己成了瘋癲之人,豈不可笑?”

衛理全聽著這番話,似是在細細品味,實則卻是覺得不可思議,這位殿下年紀輕輕,是怎麼懂得這些富有深意的大道理的?

衛央看破他的心思,笑著解釋道:“書上看來的,我覺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