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人究竟對面紗女子說了什麼,致使她神色大變,倉促離去。

甚至都顧不上那身負重傷、躺趴在地的光頭壯漢和那被分了屍的小白臉扈從了。

這不禁讓在場之人心下納悶,不是要為那‘素衣’報仇的麼?怎麼就這麼走了啊?

不過這對於衛央他們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

畢竟,衛央的身體幾乎已達到了極限,糟糕透頂,萬萬不可能再是那面紗女子的對手。

後院之中,原本壓抑的氣氛也在面紗女子離開之後煙消雲散。

李恭維四人如獲大赦,原本懸著的心皆鬆了下來,只是一想到文心遠七人之死,心情又狠是沉重。

李恭維那張枯槁褶皺的老臉上更是多了幾分疲態,隱約間,花白的髮絲之中又多夾了一絲鶴髮,盡顯老態。

那個倒地起不來的光頭壯漢見著自家主子棄自己而去,連著呼喊了數次,無果後,最終面如死灰。

他仰著頭,呆呆地望著那被烏雲覆蓋的天空,神色慘然,就像是在等待天雷的懲罰一樣。

不知何時,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恰好阻擋住了他抬頭的視線。

光頭壯漢看到了那張面孔,一張慘白的俊俏面頰,還沾了不少的血漬。

這一次,光頭壯漢破天荒地沒有惱怒憤恨,反而一臉的平靜淡漠,就像是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他緩緩閉目,然後開口說道:“動手吧。”

聲音有些沙啞,還飽含著些許的苦澀。

衛央手持著一把黑色狹刀,俯瞰著這個殺人兇手,卻沒有急著動手。

因為他發現這個傢伙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性格自負、言語粗鄙的漢子,什麼時候有這種坦然赴死的覺悟了?

難道是自知難逃一死,所以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又或是因殺了文心遠他們,而內心悔不當初,想要做出懺悔贖罪的舉動來求得一線生機?

衛央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

那就是,他絕不會放過這個殺人兇手。

文心遠、陳默然、錢禮、宋河、李開山、李昭、牧城……足足七條性命啊!

哪怕是這個殺人兇手死上七次,也不足以贖罪的!

光頭壯漢見著身上久久未落下一波疼痛,又不由地重新睜開了眼睛,見著衛央遲遲不動手,疑惑道:“怎麼?捨不得想殺我了?”

然後又嗤笑著道:“不應該啊,老子又不是如花似玉的漂亮娘們,又什麼下不了手的?”

他抬起一條胳膊,又手掌拍了拍胸口,“來來來,往這兒落刀,一刀下去,肥瘦均勻剛剛好。”

說話間,他的目光又斜瞥了一旁那小白臉扈從的屍體,嘖嘖道,“這樣的話,就能跟那小白臉落得一樣的死法,挺好的!”

衛央依舊沒有落刀,只是雙目凝視著這個光頭壯漢,內心有些悲涼。

哪怕是殺了這此人,文心遠也再也活不過來了!

想到這,他心中愈發難平,冷笑道:“你想得倒是挺好的。”

光頭壯漢明顯愣了愣:“啥意思?”

衛央慢慢抽出黑色狹刀,又慢慢插回刀鞘,就這樣反覆多次,磨刀霍霍,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冷意:“我的意思說,就這樣一刀宰了你,實在太便宜你了!”

他伸手指了指那死透的小白臉扈從,“剛剛若不是以一敵二,我絕不會讓她就那麼輕易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