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端起茶杯慢慢的品嚐著,這還是雨前碧螺春,可惜泡茶的水用的不對,茶香氣欠缺一點火候。

“老闆,我爺爺生前說過這是一件玉器,你幫忙琢磨琢磨。”

男子掏出一個筆筒狀的物品,王老闆掏出聚光手電筒照射下,然後研究了兩三分鐘才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爺爺說是玉器,之前找人鑑定過說是用碧玉製成的,其實我知道的不多。”

李墨聽他這麼一說就暗歎口氣,這不是擺明了被人忽悠。當然或許他是知道的,只是用這種方式來判斷王老闆是不是在忽悠他。

很顯然,王老闆對這樣的玉器並不算精通,他也鑑定不出這個玉器到底是什麼朝代,有什麼來歷,價值幾何。

不過他一點也不急,轉身看向李墨,希望他能給個意見。

李墨卻低著頭自顧自的喝著茶,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易,自己插嘴說不定起到反作用。

“你打算賣多少錢?”

王老闆按照正常套路問道。

“二十萬,不還價。”

一聽要二十萬,王老闆立刻打退堂鼓,這玩意風險太大,不小心就能折損進去,雖然不至於血本無歸,但風險肯定很大。

“這個玉器我看的不是很準。”王老闆這是拒絕了,不過那個年輕男子沒聽懂他的暗語,“老闆,你再仔細瞧瞧呢。”

李墨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不由開口說道:“王老闆,我看那個玉器還不錯,要不你再還還價買了,也算是幫人家一個忙。”

王老闆一聽李墨如此說,眼神頓時亮了,有他把關,這個玉器買下肯定不虧。不過討價還價是他的權利,因此故作猶豫了下才看向男子說道:“十六萬我收了。”

“老闆,二十萬不講價的。”

“年輕人,做我們這行生意的就沒有一口價的,我這個店鋪在古玩街中間位置,店鋪也是中等規模,你能走到我這裡還沒出手,很顯然是別人出得價格更低。你出價二十萬,我出價十六萬很正常。如果你非要認死二十萬,那這生意我們沒法繼續談了。”

有李墨在一旁提醒,王老闆說話都有底氣,頭頭是道,而且還讓人覺得似乎挺有理的。

年輕人開始糾結,他目光看向李墨,但是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老闆,十九萬,真的不能再降了,我要不是急著等錢週轉下,也不會把家裡長輩傳下來的寶貝給賣掉。”

王老闆擺擺手:“這麼著,十八萬,你要是覺得我做生意還算實誠,那就這個價成交。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行吧,我就把這把這玉器轉讓給你。”

王老闆也爽快,寫了個合同很快就轉賬,那男子收到提示簡訊後才微微鬆口氣,告辭後匆匆離去。

他一走,王老闆立刻把門關上,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

“李教授,你是這方面的行家,幫我好好的鑑定下。”

李墨從桌子上拿起那個玉器,看了會兒笑道:“這是個四稜四方形筆筒,剛才你用電筒一照,裡面出現小黑點,用的是材料是碧玉,而且是品質相當可以的和田碧玉。”

“你再看這四面,都雕刻了畫,這幅山水畫叫《歸隱圖》,有小橋流水,有對弈圖,上面還有題詩,寫的是‘小開幽室對仙禽,靜契蹁躚物外心,興落孤山秋渺渺,夢迴赤壁夜沉沉。有時起舞月在席,何處長鳴風滿林,見說周旋無長物,數竿修竹一床琴’。這首詩是宋代詩人王明春寫的。”

王老闆大喜的問道:“難道這個筆筒是宋代傳下來的?”

“你想多了,你看這些文字,雕刻的就像是小孩子寫字一樣,從文字雕刻工藝上來看,很明顯是斷斷續續,粗細不均,深淺不一,說明它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很可能是一個文人自己雕琢的。”

“另外從它這個裡面掏膛來看,你用手摸摸底部就會發現它的底是凹進去的,四周是凸起的。和現在工藝大大不同,現在工藝是把整塊料打穿,打穿之後底部切平,再用膠水粘上。這個碧玉筆筒是用整塊料子掏膛的,四壁再磨平,所以說它厚薄均勻,工藝上是煞費苦心。以我的鑑定來判斷,這件東西是清代晚期到民國早期的一件四方筆筒。”

雖然碧玉筆筒不是宋代的,僅僅才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但王老闆還帶著期盼問道:“李教授,那你說這個筆筒能值多少錢?”

李墨喝一口茶道:“王老闆,你平時就不關注一些拍賣行情嗎?”

“嗨,我是什麼水平你也不是不清楚,我瞭解哪方面資訊也沒什麼用啊。”

李墨隨即就說道:“我記得十年前京都有一場拍賣會,當時就拍了一件碧玉圓形筆筒,品質還大大不如眼前這件,當時大概拍出了五十多萬吧,你這件上了拍賣會至少能值個七八十萬。”

撿漏了呀,而且還是撿的大漏。王老闆這下激動的不得了,他的店鋪裡又多了一件鎮店之寶。

“王老闆,這件四稜四方碧玉筆筒還是要好好收藏,一般人都不會認識這個和田碧玉的,只有透光後才能發現一些端倪。”

“哎哎,我一定謹記你的話。李教授,中午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