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慢下了腳步,緩緩靠近床邊,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

床上的男人五官深邃,唇卻乾裂出了皺痕,眉頭始終緊蹙著,口中還在呢喃著什麼。

阮童顫抖著握緊他的手,貼近他身邊。

醫生和肖哲站在門口,紛紛別過頭,不忍再看。

“童……童……”

顧白的聲音沙啞,意識模糊的他卻依舊呢喃著阮童的名字。

聽著他熟悉的聲音,阮童瞬間眼淚決堤,握緊他的手一遍遍回應,“我在!我在!我在這裡,顧白!”

“丫頭,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你受的傷也不輕。”

醫生忍不住站出來勸慰,看著阮童通紅的眼眸,他也溼潤了眼角。

阮童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自己就是醫生,知道醫生已經盡力保住顧白的命了,可他失血過多,又發了高燒……

醫生有些不忍開口:“他能不能活過來,就看今晚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我去弄死顧榮那個雜種!”

肖哲滿眼怒意,轉身就要衝出竹院。

“不許去!”

阮童忽然厲喝一聲,喝止了肖哲。

被喝止的肖哲頓住腳步,卻沒有轉過身,他一向聽阮童的話,可今天他實在是覺得憋屈。

他攥緊雙拳,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和憋屈,“小阮!”

“你以為憑顧榮,就能想出這麼周全法子?他不過是個酒囊飯袋!真正的兇手,是別人!”

阮童冷冷啟唇,眼底閃過濃重的殺意。

“小阮!你的意思是?"

肖哲恍然大悟,猛地轉身不可置信的看著阮童。

“本來我以為爸媽都不管他,又欠了一屁股債,會有所收斂,沒想到他竟然變本加厲,想出這麼齷齪的手段!”

阮童同樣殺意凜然,可如今最重要的還是顧白的身體。

只要顧白能醒過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斂住眼底的殺意,動作輕柔的替顧白換了額頭的毛巾。

“我定會親手找出背後之人,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顧白的身體……”

她的話,也點醒了肖哲。

如今背後那人恐怕早有防備,肖哲貿然前去,非但不能殺不了那人,反而會給自己招來牢獄之災。

“小阮!我不懂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反正我都聽你的,你說咋弄咱就咋弄!”

肖哲咬牙折返回來,賣力的出去換了盆新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