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還是跟李淑走了。

李淑把他領到了一個小院內,跟他說他的下半輩子,由自己照顧。

我就在院門口看著他,看他用右臂在地上劃啊劃。

他變得好孤僻,這幾天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一直在地上划著,一橫,又一橫。

劃完便擦掉,擦了又劃上。

直到第五天,趙賢才突然帶著人來到了院子裡。

他一把揪住李順的衣領,將李順擰了起來。

我想去揍他,李順卻終於開了口。

這是他出獄以後說的第一句話。

他說:“謝謝你,但不要幫我,我想自己走完。”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尊重了他的意願。

我看著他被趙賢才拖著,走到了菜市口。

菜市口立了兩個木樁,其中一個已經綁上了人。

一個長髮女人,臉被割得稀爛,大張著嘴,嘴裡沒有舌頭,啊啊嗚嗚的叫喚著。

李順看到那女人,突然就笑了。

他對著女人喊了一聲姐姐。

那女人驚愕地抬起了頭,滿臉是血地看著他,開始瘋狂地掙扎,掙得木樁噹噹的響。

女人啊嗚啊嗚地嘶吼,一會兒對著趙賢才,一會兒對著李順。

但李順與趙賢才都沒有理她。

趙賢才指揮人,將李順綁在另一個木樁上,然後公開地對所有的圍觀人群宣佈。

他說,李順出獄之後,李淑便將李順養在小院,因為他年紀大了,體力不支,李淑不得滿足,便與李順通姦!

通你大爺!

這樣的謊話,居然能說得出口!

我看向李順,李順卻笑了,他對著我搖頭,說:“不要管了,求求你。”

他……

一時之間,我心頭百般滋味。

我還是很想打趙賢才,但李順卻盯著我一直搖頭。

他不想活了。

趙賢才卻不打算放過他,趙賢才指著李順,說要對他實施家法。

他們趙家的家法,叫日剝寸皮,直至死亡。

這是極其歹毒的酷刑,將人綁在木樁上,每日割掉一寸面板,直至人死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