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終於到了傳說中的廣深區。

舒月以前跟著舒日升來過好幾次,她倒還好。

我卻著實被大城市的氣氛給鎮住了。

十萬一平米房價的區域,感覺人都特別忙。

僅說一點,走在路上吃飯,在江北是會被鄙視的,但在廣深區,感覺特別多。

真是不明白,把自己忙成這樣,都沒有時間享受享受。

房也買不起,有什麼意義。

不過我們並不是到這裡來。

而是要轉高鐵,去惠山。

廣深區的地價,工廠是肯定買不起的。

所以,工廠都在惠山附近。

從三十年前改革開放起,所謂南下廣深闖蕩,其實就是在惠山的工廠裡打工。

隨著時代的進步,工廠從血汗工廠,逐漸進化成了乾淨衛生的廠房。

但收入,也同步在不斷減少。

曾經在惠山血汗工廠裡面存活一年,便能回老家蓋房。

如今,得存活五六年,才有可能回老家農村修個小房子。

我們到了惠山後,便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惠山和廣深區,若是不知情,會認為是兩個國家。

廣深的發達,高樓大廈,街上的車水馬龍,以及坐在咖啡廳裡辦公的精英們,在惠山是沒有的。

惠山能看到的,就是大片大片的打工人,蓬頭垢面,雙目無神,彷彿迷失的遊魂一般朝著工廠走去。

我突然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

“機械而重複的工作,會磨滅所有的激情和嚮往。”

舒月聽得眉頭一顰,道:“別感慨了,趕緊找到趙強,把他弄回去,阿姨還等我們回家吃飯呢。”

我尷尬地笑著,拿出了那封信。

寄信地址是在惠山區延興街的一個叫芙蓉小區的地方。

打車過去後,我們才發現,這個所謂的快遞站,其實就是一個小區小賣部。

現在很多小區的小賣部都會兼職拿快遞,這不奇怪。

我拿出趙強的照片,問了一下小賣部老闆。

沒想到,老闆居然記得這件事。

但他記得的,不是趙強。

他是因為太多年沒收到過寄信了,所以印象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