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聽到這裡,她只好不吭聲了。因為她從妗子的話裡,已經聽出,妗子對那個男孩是很滿意的。問題是那個男孩,她的心裡不能接受。她總覺著那個男孩,在她的面前,有種偽裝的表現,根本不像朱小立。朱小立沒有什麼偽裝,比較誠實,她跟朱小立呆在一起,覺著心裡非常踏實,也非常地開心。同時她還覺著,朱小立那個人,能吃苦,有自己的追求目標,從來不向困難低頭,敢於闖,敢於幹。這是她對他非常敬佩的,也是讓她感到驕傲的。而妗子給她介紹的這個物件,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她覺著他的生活雖然富有,可是沒有責任感,也沒有承受能力,他總是躲在父母親的懷抱裡,對這樣的男人,她是不喜歡的。於是她忍不住,還是老老實實地向梁巧仙說:“哦,妗子,我覺著,我跟他相處還是有些不合適的。不行了,你告訴給他,還是叫他另外選擇合適的吧!”

“哎呀,舒月,你這是什麼思想呀?”梁巧仙立馬不高興了,她瞪起自己的眼睛,看著舒月說:“這事兒你可要想好了,妗子也不會來強迫你的!你自己的條件究竟是怎樣?你自己心裡應該是明白的!人常說,機不可待,時不再來!如果你錯過了這次機會,到時你就別怪妗子沒有給你說清楚了!”

舒月抬頭看著梁巧仙說:“我知道了。只是我覺著,他說話軟綿綿的,根本就不像個男子漢……”

“哎呀,舒月,鬧了半天,你還是這種態度呀!”梁巧仙更加地火了,她立刻打斷她的話說,“人家怎麼就說話軟綿綿的,怎麼就沒有男子漢了?噯,你的心裡是不是還是想著那個朱小立呀?如果你要是這樣,我以後就不再管你的這些事情了!”

舒月看見妗子火了,她忙向她解釋說:“不,不,不,妗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呀?”梁巧仙看著她說:“我覺著你心裡還是放不下那個朱小立!如果你要是這樣的話,到時後悔的是你自己。我可把醜話給你說明白了。”

舒月還想跟妗子再作些解釋時,梁巧仙已經不願意聽了,她氣呼呼地轉身離去了。

舒月站在那裡,看見梁巧仙遠去了,她也不敢再去找馬連清了。只好返回到自己的乾洗店裡,一直等到天黑了,覺著妗子不會再來找她了,這才悄悄地走出店鋪,去找馬連清了。

馬連清家住在宿舍的最後排。聽說當時幹部樓上,已經給他分了樓房,他嫌層次太高,不想往高下住,就沒有搬去住樓房,仍然還住在排子房裡。舒月來到最後排,她卻不知道馬連清在哪個家裡住。她站在排子房前,準備要問人時,恰好看見馬連清走出來了。

舒月急忙迎上去說:“噢,馬主任,不,馬經理。你家就住在這裡吧?”

馬連清抬頭看見是舒月,他隨即把她領進了自己的屋子裡,然後拿出那張報紙,讓她來看。馬連清家雖然住在排子房裡,可是他的家比朱兵的家大,客廳也很能寬敞。舒月看見他家的客廳裡,擺放著雙人沙發,還有寫字檯,大衣櫃和平櫃。平櫃上擺放著一臺大彩電,他家好像還簡單地裝修過,室內也比較素雅和漂亮。

舒月接起馬連清遞給她的報紙,站在那裡準備要看了,馬連清笑著向她說:“喲,舒月,你來到我家,怎麼不坐在沙上來看呀?”

舒月笑了笑,沒有吭聲,繼續站在那裡要閱讀。馬連清走過來將她讓到沙發上坐下說:“你坐下來,再好好地看嘛!站到這裡,哪裡能看好呀!”

舒月坐沙發上,仔細地看了起來。她看完了,接著又看了一遍。馬連清看見她看得非常仔細,等她看完了,他問她說:“怎麼樣,你覺著是不是朱小立呀?”

舒月抬頭看著馬連清說:“我也判斷不出來。從情況上看,很像。可是再從事蹟上看,又覺著有些不像。噯,馬經理,你覺著他是不是呀?”

馬連清點著頭說:“我覺著他是,可是朱兵和楊惠琴都說不是,我也就不好判斷了。”

“哦,你覺著他在哪裡像呀,又在哪裡不像呀?”舒月問說。

馬連清說:“你看,從報紙上刊登的情況來看,他是一名高中生,朱小立也是一名高中生。他是從內地去的,朱小立也是內地去的。他有刻苦鑽研,做事比較細緻,從這些方面來看,都很像是朱小立。只是他走的時候,精神方面已經有問題了,這個就不好判斷了。不過,我覺著,他的病不要緊。再說南方那個地方,比較好找工作,他去了南方,找到了自己合適的工作,或許就好了。你看現在這家企業,雖然是家民營企業,可是人家老闆是從國有企業退休的,他還是一位黨員。這樣的老闆,應該是有愛心的。說不定小立在他的關心下,就研磨出了那樣的產品。”舒月點著頭說:“對!你說得很對!噯,不行了,咱們給他寫封信吧!”

馬連清看著舒月笑了,他說:“你跟楊惠琴犯了一個毛病。你低頭再仔細地看看,你手裡拿著的是張什麼樣報紙呀?這是張文摘報。文摘報上的文章,都是從其它報刊上轉摘過來的,咱們給哪裡來寫信呀?”

舒月趕緊重新翻看了報紙,的確是張文摘報。上面沒有企業的地址,也沒有單位的詳細情況。她失望地嘆了口氣說:“是哩,上面啥也沒有。”然後她站起身來,準備要走時,馬連清對她說:“這樣吧,等以後有了出差機會,咱們到深圳去打聽打聽再說吧。”

舒月看著馬連清點著頭說:“如果要是那樣,那就好了。馬經理,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