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忽閃著她的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看著楊惠琴說:“嫂子,哥,你們都別生氣了。”

朱兵只好將自己的身子,往沙發裡面挪了挪,示意朱小立也能坐下來。可是朱小立仍然站在那裡沒有坐,他默默地站在那裡,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舒月抬頭看著朱兵說:“哥,你們還是先吃飯吧。等你吃完了飯,咱們慢慢地來說。”

楊惠琴說:“你看看,這飯都涼了,我準備要給他熱哩,現在咋能吃呀!唉,舒月,這本來是個和和美美的家庭。可是你看,讓小立這麼一弄,就給弄得眾人都跟著生氣了。”

舒月仍然忽閃著她的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看著朱兵和楊惠琴說:“這事兒是小立給闖下的,責任應該由他來承擔。我剛才看見我哥的臉色都氣得發青了。我覺著,你們不應該這樣來生氣了。”

楊惠琴看著舒月,由不得點了點頭說:“是哩,大家都不應該這樣生氣了。唉,舒月。只是你看小立他一個人哪裡能承擔起這樣的責任呀?你哥他當然是會生氣了。”

舒月說:“承擔不起來,也得承擔呀!誰讓他惹下這樣的事情呢!”

楊惠琴聽到舒月說出這樣的話,她覺著舒月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看著舒月就笑了。然後說:“是的,舒月,你說得很對!只是你哥的脾氣很暴躁。唉,你叫我該咋地來說他們哩。”

朱兵聽到這裡,他想接過話去,跟舒月好好地說上幾句。可是轉念一想,覺著自己說了,反而會弄巧成拙的。最後只好把想要說得話,給咽回肚子裡去了,就順手端起茶几上的飯碗,準備又要吃了。

楊惠琴看見朱兵端起了碗,她從床邊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跟前,從手裡奪下碗筷說:“你看你,飯早涼了,我說給你熱呢。還沒有熱呢,你就端起來要吃呀!”

朱兵苦笑了一下,沒有吭聲。只好等妻子去熱飯了。

舒月看到楊惠琴去熱飯了,她向楊惠琴說:“嫂子,那就你快去熱飯吧。”然後她轉過身來,又向朱兵說:“哥,小立他做得不對,這是肯定的。可是牛經理做得也不對呀!小立他們去加班了,說好了食堂裡要給他們留飯的。可是他們回到食堂裡,食堂裡就沒有給他們留飯,我聽說在稀飯裡還給加了涼水。他牛經理走進食堂裡,也不問青紅皂白,只是批評小立他們,就沒有問食堂裡的情況。你說小立他們能不生氣嘛!再說了,小立也沒有跟牛經理吵架,只是跟他說了幾句,他就說他跟他吵架了。”

楊惠琴聽到舒月在為小立辯護,她停住去熱飯的身子,回過頭來,接過話去向舒月說:“唉,舒月,人家牛經理有權嘛!咱們是平頭老百姓,咋能跟人家牛經理講理呀!人家牛經理現在,反正說是要開除他呢……”她話說到這裡,又覺著自己不應該把小立的情況,全都透露給舒月,趕忙又改口說,“哦,我這是在瞎猜,人家牛經理現在已經不讓他去上班了。”

舒月看見朱兵坐在沙發上,一直鐵青著臉,她只好又向楊惠琴說:“牛經理不讓他上班了,下一步還得給小立想個辦法呀!”

楊惠琴還沒有開口,恰好小萍放學回來了。她推門走了進來,抬頭看見屋子有好多人,隨即放下自己肩上的書包,走到舒月的跟前,拉起她的手說:“噯,舒月阿姨,這幾天我怎麼看不見你了。你什麼時候能領我出去好好地玩一玩呀!”

小萍是朱兵和楊惠琴的女兒,她已經六歲了,剛上小學一年級。生得活潑聰明,機靈漂亮,就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鹿。舒月趕緊拉起她的手,笑著向她說:“好,等哪天了,阿姨就帶你出去好好地玩一玩。”

小萍隨即又向舒月說:“好!舒月阿姨,你可一定要記得,千萬不能放空炮呀!”

舒月笑著向她點著頭說:“肯定,一定會記得,請你放心吧。”

楊惠琴抬頭看了小萍一眼說:“還玩啥哩!剛回來,還沒吃飯哩。”

舒月這時就走到朱小立的身邊,向他使了個眼色說:“小萍回來要吃飯了,咱們還是出去吧。”

楊惠琴說:“你們也都坐下來,一塊兒吃點飯吧?”

舒月說:“不了,不了,嫂子,我們出去還有點事情呢。”

說完後,舒月拉起小立手,兩個人這才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