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華對夜修堯的厭惡絲毫沒有藏在心中,這關燈的速度就是最好的表現。

抱著微帶男人汗味的枕頭,望著這黑漆漆的暮夜,夜修堯的兩彎眉毛不覺間抖了抖。

想讓他睡地上?還連鋪被子的時間都不給就把燈關了?他夜修堯能這麼好說話?

哼!

那也太小看他夜修堯了!

不就是一個江華嗎?他夜修堯還治不了?

這樣想著,夜修堯也懶得再鼓搗那地上的被子,將手裡抱著的枕頭往床上一扔,仰天倒在了江華柔軟舒服的床上,連鞋子都懶得脫,直接呼呼大睡。

當然,他其實並沒有睡著。

只是這江華要刁難他,為了少些口角,惹丈母孃難堪、惹小妻子生氣,他只能暫時迴避江華的口舌。

“夜修堯?夜修堯?姓夜的!你幹什麼?你別裝死,給我起來!睡地下去。”感覺到夜修堯在他身邊睡了下來,江華腦袋上的褶子都皺出來了。

他先叫了兩聲,見夜修堯不理,就用腳踹。

可是他越踹,夜修堯就越往裡挪,沒一會兒就把江華的地盤佔了大半,擠得江華險些掉下床去。

“夜修堯,你別給我裝死啊!我知道你沒睡!也知道你是成心的,可我告訴你!我不吃這一套,你,趕緊的,起來給我滾地上去!”

江華這回用上了真功夫,毫不留情地朝夜修堯踹了下去。

只是夜修堯看著苗條,沒成想竟沉的要死,江華連踹了兩腳都踹不動,氣得他撲騰站了起來,直揪著被子掀床單,想把這夜修堯連人帶被褥一起弄下去。

誰成想夜修堯仍舊紋絲不動,只是在不經意之間抱緊了被褥。

江華這麼一掀,夜修堯是下去了,夜修堯手中抱得被子也跟著下去了。

地上原本就有被褥,夜修堯摔下去並不疼,加上手上抱著的被子,倒也勉強可以睡。

江華可就慘了。

夜修堯將被褥席捲,只留下江華手中的床單可用,他是睡也睡不得,蓋也蓋不得。

想著明日還要早起上班,便繞到這邊伸手去搶夜修堯的被子。

可那傢伙勁太大,江華努力了幾番都沒成功。

最終,他只好選擇放棄,耷拉個腦袋蔫蔫地往裡走。隨後找了兩件衣裳披在自己身上將就著睡了。

睡前嘴裡卻不忘罵:“真是個實打實的地痞流氓,佔著我家不說,還在我家為非作歹!噁心!也不曉得淺舒怎麼看上這樣的人!”

“淺淺怎麼看上我這樣的人不勞表哥您操心!淺淺是我妻子,表哥,你作為表親,應該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才是。

是你的,它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最好不要強奪。”

夜修堯不過就是想教訓教訓江華,哪還能真的讓他受凍一個晚上?

不然,明早起來丈母孃和小妻子該找他夜修堯上思想教育課了。

說話之間,他已經坐起來,將自己身上強拽下來的被子扔給了江華,而後起身,抱著江華給他的被子在江華身邊躺了下來。

藉著黑幽幽的夜色說道:“江華,你是淺淺的表哥,我也便跟著叫你一聲表哥。實話告訴你吧,淺淺,已經跟我領了證;現在之所以住在你家,完全是我丈母孃還有些顧忌。但你應該清楚,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淺淺的。所以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夜修堯毫不避諱對江華說出了這番話。

月淺舒懵懂不知江華的心思,夜修堯這老狐狸怎麼會看不出來?

現如今看著江華成天圍著月淺舒轉,他這心裡就不痛快。

如今既然得了這麼個和江華獨處又對懟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藉著勢,將心中的想法一股腦說了出來。

包括威脅江華的話。

只是江華並不見有多緊張。

藉著窗外射進來的幽若月光,鼻尖微微一哼,不屑說道:“夜修堯,你這算什麼?你不是說不是你的最好不要強奪嗎?

淺舒雖然和你領了證,卻也只是一時的氣憤,是對你的一絲憐憫。而你呢?你現在對淺舒的所作所為不是強奪是什麼?

你見不得她身邊有別的男人,你見不得她去別的地方工作。你像個枷鎖一樣,鎖住了淺舒的整個人人生,這不是強奪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