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子間,老劉叔叼著煙桿子,眉頭間已然略有溝壑,砸吧了兩下嘴,眯著眼睛如同閒聊似的對著身旁的老王叔問道。

「唉老王,你家那婆娘,最近倒是安靜的慌,好幾天沒聽她吆喝了~」

村兒裡誰不知道,老王家媳婦兒的嗓門兒,她說第二,誰敢說第一?哪怕村兒的狗,見了王嬸兒都要繞道兒走。

唐蘇凡的院子左右,住的分別是臨近的老王一家,以及隔了一條村道兒的老劉叔一家。

這幾天來,王嬸兒莫名的安靜,反而讓周遭都安靜了許多。

以往王嬸兒一嗓子幾乎小半個村子都能聽見,這兩天反而莫名的安靜。

說話間,老王叔也不由得面上閃過一絲疑惑。

這兩天,他媳婦兒確實安靜許多,他也連著抖落了兩天清淨。

別說,他都快不習慣了。

但卻紅著臉膛的抖了抖身上的外衣,煞有其事的說道。

「害,這不前兩天做錯事被我訓了一頓,這兩天小點兒聲氣兒也是應該的~」

一副一家之主的做派,拿捏的十足。

突然,唐蘇凡一抬頭:「喲,王嬸兒,這是去哪兒呢~」

這一聲,嚇得老王叔身子一顫,差點一屁股從胡凳上嗦愣下去,連忙左右迅速的望了一圈。

人沒看到,倒是聽到了唐蘇凡跟老劉那一老一少的無良打趣笑聲。

老王叔頓時老臉一黑,瞪了這兩人一眼。

這老王叔懼內的名聲,景河村裡何人不知?

但老王仍是倔強,不管如何,這面子能趁機會能撿一點兒是一點兒。

「蘇凡你小子別胡話,你王嬸兒隔屋子裡磨面呢,就算讓她聽到了又咋樣?」

「這女人吶,該管就得管~」

人沒來,老王叔底氣就足了。

挺著胸膛,就開始在哪兒「傳道受業解惑」。

唐蘇凡一子落下去,跟老劉叔正「對弈」呢,一邊聽著老王叔的胡吹海塞,一邊就看到了一個虛影。

唐蘇凡不由得嘴角一抽~心頭開始為王叔祈福~

老王叔話還沒說幾句,當即感覺後背一涼。

耳根子突然一股子劇痛傳來,腦袋都跟著高了起來。

隨之就是那熟悉的王嬸兒咆哮。

「姓王的,給你臉了是吧?」

伴著一老一少又是一陣子無良的嘲笑聲下,老王叔連忙告饒,欲哭無淚。

「媳婦兒,你咋出來了?」

王嬸兒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放下手裡的茶盅,還有手裡的盤兒。

「給你們送點零嘴兒,我怕蘇凡這孩子餓著~來,吃胡餅,老孃剛弄出鍋的,熱乎著呢~」

東西放下,老王嬸兒就麻利兒的走了。

只有唐蘇凡知道,王嬸兒這是緩了好幾天啊。

自古皇權如天,在這年頭的百姓心裡,對皇權的敬畏豈能一言兩句說得清楚的?

那事兒自從溫伯跟王嬸兒囑託後,王嬸兒甚至連自家丈夫都沒說。

這幾天,著實被嚇的不清啊。

那可是皇帝一家,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