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明黃龍袍的李世民這時候也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作為當年南征北戰的馬上皇帝,這個話頭稍微一點,自然就能悟得幾分玄機。

不由開口道:「所以,現在這突厥可能有兩策,一為攻綏為虛,設伏為真,欲要一口吞掉敬德那涇州大軍,這二來,便是欲使調虎離山之計,直下涇州!」

聽著李世民的分析,李靖也沒有眉頭鬆緩多少。

與頡利交兵多年,雙方都是善使奇謀,一時間李靖雖然看出端倪,但猶然不可確信。

這是屬於麻頭打狼,兩邊怕啊。

一旁,房玄齡從旁附和了一句。

「陛下分析,確實無錯……不過這頡利生性狡猾,丟擲兩個迷底,恐在惑我軍心。」

「如今若是支援,東都關境距離涇州起碼六日行軍,只有派遣李績,獨孤彥雲東北夏州穿插而過,換防涇州,可減少至五日,不過這樣一來,多一日,便多了一日綏州之危。」

這時候,中書侍郎岑文字皺著眉頭開口說道:「陛下,這一西小綏州敗軍已成定居,而我大唐安危為大,所謂兩害相較取其輕,此刻若是支援綏州,容遭其漏啊!」

突然,看著大唐邊防的佈防圖,李靖眸中神光一閃。

轉頭看向李世民:「陛下,這頡利,定然實施圍點打援之策無疑,以綏州為餌,屬實陽謀,他們心中之算,更大便是在奪名。」

「奪名?」

隨之李靖連忙解釋:「綏州不過一個邊關小地,若是我大唐棄之,自然相害較輕,但其會亂我大唐民心,為他頡撕毀盟約求一說辭。」

「但若不棄,涇陽換防,必遭其漏。但,綏州,臣以為不能棄,那怕去也要去上一趟,所以事不宜遲,臣親自親自從綏州而出關!臣,請戰!」

以兵家之論,這綏州也是危若累卵,必然棄之,但從政治上來講,棄了,就落入突厥的口乘,天下的說辭。

李世民左右踱步,這突厥是下了個陽謀,只要解決這個陽謀,便可以直接反客為主!

這綏州,必然要救,無論再邊關,也是他李世民的子民。

當斷則斷!

李世民轉身下令:「克明,令三路大軍無論綏州如何,按兵不動!藥師即刻帶領十五萬大軍,以綏州為點,出關而去,隨即與敬德,獨孤彥雲,李績,李道宗四軍回合,等待軍令,北伐突厥!」

「臣,遵旨!」

「另外,柴紹為主將,與秦瓊帶領七萬大軍,在西路順黃河前進,護掩側翼,待李靖綏州出關,待令行事!」

「臣,遵旨!」

「傳令,唐儉整備糧草,帶軍三萬,以及工部呈交的所有雪橇,以甘州刺史張寶相為副將,從靈州往西北挺進,供給六路大軍糧草!」

「臣,遵旨!」

「盧國公程知節,十日之後,帶軍三萬,秘密率軍進駐燕雲監視陰山道防止突厥軍隊東逃!」

正準備站起來領命的程咬金頓時面色一苦,剛要說話,就被李世民瞪了回去。

只有苦著臉色說道。

「臣,遵旨!」

「令薛萬徹,段志玄,在靈州按兵不動,隨時等待軍令!」

兵貴神速,刻不容緩!

當即李世民一道道臨陣聖旨不斷下落,整個大唐中樞,都在今天開始,徹底動了起來。

相比於最開始定下的六路大軍北上突厥也不得不臨時更改,待到綏州安定,到時候再臨陣而待。

當重臣領命即去,程咬金頓時面色苦兮兮的走了過來。

「唉,陛下陛下……」

程咬金連忙攔住了正要轉身而去的李世民,老臉上連忙換上一副腆著臉的神色。

李世民不急不緩的轉過身來。

「怎麼了?」

這老貨,心裡想的是什麼他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