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凡轉首望去,一個穿著破爛,骨瘦如柴,半蹲靠在窩棚的棚柱木頭上,彷彿人跟個半攤的麵餅。

顴骨突出,那凹進去的眼神,透露著對這個世界的麻木,絕望,以及一絲絲那藏在深處的陰狠……

可那時不時向旁邊撇過去望向那對母子的眼神卻又是戲謔,快意……

時不時又偏過頭去,嘴角時而掛著快意麻木的笑,時而面色又是掛上麻木絕望的慘淡……

彷彿這寒災下每死一個人,他就能得到一分安心般。

唐蘇凡僅僅看了一眼,就回過頭來,甚至懶得說什麼。

從他穿越開始,見過的這種被天災和生存摺磨得心智扭曲的人,已經太多了。

在連最基本的生存都難以保障下,更談能夠保障一個健康的心理?

“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這窩棚裡面的那中年婦人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急的那漢子的眼眶差點急出的淚!

周圍得人也只有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聲,這種看樣子就在鬼門關差半步路了。

唐蘇凡不忍的蹙著眉頭,因為這種事情他已經見過太多了。

這種時候,救也不一定救得回來,畢竟他也不懂醫……

“你過來!”

唐蘇凡突然向著對這種事情已經麻木的巡邏護衛發號施令。

那侍衛明顯的一愣,有著愣神,這哪兒來的小子,就敢對他們發號施令?

因為今天的唐蘇凡刻意的沒有穿得那麼的光鮮亮麗,反而外面不過一身粗布藍色的袍子,僅僅顯得乾淨俊郎而已。

因為在這裡穿得太過於光鮮了點實在容易引人注意。

這誰能想到這年紀輕輕,穿著一般長得卻又如此好看的小郎君會是這工坊的話事人?

那護衛撇下眉頭說道:“叫我?”

“沒錯,就是你,麻煩你去工坊內找人去那一床被子,送到這裡來!”

那護衛眉頭一愣,這哪兒來的野小子一來就對他下個活兒幹?讓自己給這要死的人幹事兒,這不是找晦氣嘛?

護衛的面色明顯變色,張口就要說話間,那邊一個管事模樣的漢子一個步子插了進來,攔住了他。

“這位公子有什麼吩咐?”

能夠有夠底氣直接開口下令的,雖然穿扮差了點,但這氣度……

這管事畢竟是在長安城呆了這麼多年的老把子,一雙眼睛自然要比其他人瞧出些不同。

“還請伱們讓人去工坊裡面那床被子,就說是唐蘇凡讓你們拿的。”

唐蘇凡?

那管事眉頭一撇,與自己的手下互視一眼,沒聽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