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還能怎麼樣。”劉禹難得冷笑一聲,一向吊兒郎當的臉上此刻佈滿了嘲諷,“真到施壓的時候,還不是隻能乖乖受著,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像他自己,儘管滿心不情願,可面對家裡的強硬態度,也只能無奈妥協。

“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抗衡這一切。”劉禹聳了聳肩,語氣裡透著深深的無力感,“我和他都一樣,沒辦法,只能認命。”在他看來,沒有資本去反抗家庭的安排,就只能順著家裡鋪好的路往前走,哪怕一輩子活得像個提線木偶,也毫無辦法。

“但軒哥不一樣。”劉禹說到這兒,長長地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惋惜,“像他這麼優秀的人,心裡有著自己執著追求的夢想,可這些夢想跟家裡的期望背道而馳,你說他心裡能好受嗎?”

周銘生默默地點了點頭,“哦”了一聲,表示認同。

“所以說,他心裡始終是矛盾的,競賽這種事兒,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畢竟那是他熱愛的領域,是他實現自我價值的途徑之一,怎麼可能輕易捨棄?”劉禹的聲音裡透著幾分感慨,他是真心希望周源軒能得償所願。

周銘生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他心裡也在為周源軒擔憂。

“不過我還真就在期待事情能有轉機。”劉禹抬起頭,望向湛藍如寶石般的天空,眼神裡閃爍著一絲希望的光芒,“期待有那麼一個人吧,能真正給予軒哥勇氣……和無盡的力量,讓他能夠掙脫束縛,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

在回宿舍的路上,陶曄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掏出手機一看,是劉國棟打來的。她微微皺眉,心裡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劉國棟的聲音熱情洋溢,先是對她噓寒問暖了一番,從學習情況問到生活日常,事無鉅細,足足鋪墊了將近二十分鐘,才終於繞到了正題上。

劉國棟的語氣格外溫和,就像一位慈祥的長輩:“陶曄,周源軒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陶曄一時沒反應過來,腦子裡還在想著剛才路過的那片花海,愣了好一會兒神,才遲疑地問道:“您是指……競賽的事?”

“對對對!”劉國棟的聲音裡透著滿滿的欣慰與滿意,他原本還擔心周源軒不靠譜,把這事兒給忘了,沒想到這次還真沒掉鏈子,“就是這件事!”

陶曄心裡暗暗叫苦,心說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本就對參加競賽這事極為牴觸,此刻更是下定決心要找個藉口推脫。她在腦海裡飛速運轉,試圖組織出一套完美的說辭,好讓劉國棟打消這個念頭。

“那個,劉主任,關於競賽,我……”陶曄剛要開口拒絕。

“你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劉國棟卻搶先一步,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裡充滿了對她的信任與期待。

“……”陶曄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滿心無奈,我好像什麼都還沒說呢,您怎麼就替我做決定了?

“我就欣賞你這種勇於接受挑戰的同學!年輕人嘛,就是要敢拼敢闖!要我說,只有拋頭顱、灑熱血的青春才算是無悔的青春!”劉國棟越說越激動,那語氣、那神態,活脫脫像個搞傳銷的講師,在電話那頭激情澎湃地“演講”了半天,大有不把陶曄說服誓不罷休的架勢。

陶曄昨晚直播熬夜,這會兒本就頭昏腦漲,被他這麼一通長篇大論轟炸下來,腦袋更是疼得像要炸開一樣。

“那個,劉主任,我以往沒有競賽的經驗……”陶曄強忍著頭疼,試圖再次委婉拒絕。

“這不重要!”劉國棟毫不猶豫地打斷她,聲音洪亮得震得陶曄耳朵嗡嗡響,“我們要的就是你這樣的白紙!可塑性強,潛力無限!陶曄,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以你的學習能力,完全能夠扛得住競賽的壓力!”

“……”陶曄只覺得哭笑不得,這人怎麼油鹽不進呢?

“就算沒有經歷也沒關係,我們會進行系統的訓練,讓你在紅楓高中的這段日子過得精彩又充實!”劉國棟開始畫起了大餅,試圖用美好的未來願景吸引陶曄,讓她乖乖就範。

陶曄心裡暗暗叫苦,思索片刻,試探性地問道:“所以劉主任,關於讓我去競賽這件事,已經進行到哪一步了啊?”

“哦,這個啊,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哈。”劉國棟的語調裡洋溢著幸福和自豪,彷彿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我已經把你的資料呈上去了!”

陶曄:“…………”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滿心的無奈與絕望,這下可好,想推脫都難了。